“陈大人你与都察院比较熟,你帮老夫去打听打听看看这事儿是谁在背后搞鬼?务必问出领头的?”杨溥面『色』如水看不出心头的怒气。
“卑职明白。”陈循躬身抱了抱拳一口答应。
“一定要查清楚,老夫可不想被蒙在鼓里。没人在背后搞鬼,这帮官儿可没这个胆子。”杨溥声音平静如水,看不起一点波澜。
“是,大人放心,卑职一定尽心尽力的查清楚,给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陈循又应一声道。
只是一个简单的命令,陈循等人对杨溥立即刮目相看,原来这老头也不是人人都可欺辱的老好人,而是一头能忍的老狼。
事实上,陈循在细细揣摩一番后,也从杨溥的话儿中回过味儿来,这事儿还真得好好查一查,都是在官场混的,言官与御史不看僧面也得看看佛面,似这么不依不饶的骂内阁的还是头一次,而且人数之多开大明先例了,若没人在背后捣鬼,还真难以让人相信这是百官自发的,就他所知从太仓库械斗打死了一个观政的王道的消息传至内阁,杨溥当机立断将这事儿交给了杨峥处理,按照杨峥的想法,事儿既是出在了银子上,那就得从银子上解决,所以他亲自赶往通州,从通州市舶司下手运点银子到户部解决眼前的危机,为了安抚百官的心,这会儿杨峥并没有瞒着百官,一早就下了公文给六部,再由六部下发到了各大衙门,也就是说百官一直不满的俸禄其实是有了着落,非但如此,就在两日前杨溥为了取得小皇帝的信任,还亲自去了一趟皇宫,小皇帝非但没有因这事儿责备还给了不少赏赐,恩宠比起往日似还要盛了一些,官场是一个看势的地方,任何人,任何官都少不了,眼前的情况是俸禄已有了解决之法,皇帝的恩宠不减当年,但凡知趣的人只要还想在官场混,就没有人会傻到抓着这事儿骂个不停,可事实是百官非但没有半分消停的意思,反而有扩大的意思,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孽,这也是为何杨溥一番吩咐他便痛快的答应了,他也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竟连当朝首辅也不放过。
仗着早年,御史张楷献诗忤旨,得罪宣宗,刘祚上疏触犯皇上,引得宣宗发怒,他从中周旋,使得这两位大名鼎鼎的御史得以保全了『性』命,他在言官的圈子里口碑还不错,也就有几个交心的朋友,寻了二人几杯酒汤下了肚,想知道的都知道,可不知还好,这一知心都谅了半截,原来就在两日前,王振派心腹曹吉祥领着东厂将太仓械斗的一干人等全都抓了,抓了也就算了,王大人还狠下心来将一干人等送入了东厂的监狱打了一顿板子,进去的时候,人可都是好好的,出来的时候可就不那么舒坦了,据说那会儿刚好是吃饭的点儿,百官放了手中的政务,赶往食堂吃饭,就见十几个东厂的番子扛着几个尸体走了过来,每一个『露』过的人可是看得明白,领头的是王振的侄儿王山,那么壮实的一个人,愣是被剥去了衣衫,打得浑身是血,最狠的要算那屁股了皮开肉绽,但凡看到的人莫不是暗吸了一口冷气,跟在后面的王朗、王文、章郎也都是被大得满腚是血,雪白的衫子都打破了,一条条的血迹好不吓人。
据说看到这景象,不少胆小的官儿整天都没吃饭,怕想到白日看到的血痕给吐了出来,糟蹋了粮食,可即便如此,不少官儿对王振能大义灭亲的举动心生好感,说王公公不愧是百官的楷模,朝廷有福,不少官儿吵着嚷着要给王公公此举上奏章,建议皇上加以表扬,这事儿闹出的动静还很大,后拉据说是王公公亲自出来说,这是小惩大诫,若不是那王大人是他一时不擦才推了一把,倒地而死,他恨不得按照《大明律》就地正法了。
百官没想到一个太监非但大义灭亲还懂得维护朝廷法纪,一时之间赞扬之声络绎不绝。
刚打听到这会儿,陈循也差点以为这王公公是一心为朝廷,一心为百姓,还以为天下的太监就此转了心儿,心里好一阵高兴,哪知细细打听之下,满不是这一回事。原来所谓的王公公一心为公,维护朝廷法纪,大义灭亲全都是给皇上看的,把自己侄儿打得皮开肉绽,根本就是苦肉计骗取百官的同情,那些皮开肉绽的景象也全都不是真的,东厂的那些番子,别看平日里做不出什么好事,可打板子这种力气活却经营得十分有门道,这些人可都是来自各大衙门的高手,从孩童时就把全部的心思用在了打板子上,板子轻重,如何打再没有比他们更清楚的,一个高手从十几岁的孩童到二十七八岁才算正式出师,中间十几年是日日练习手中的板子,技艺如何用不着多说了,自大明开国以来,打板子这种事儿一直就没断过,经过将近百年的传承,这门技艺到了这帮衙门的小吏手中,已是登峰造极了,他想让手中的板子重一点,板子绝不会轻,他若是想让板子轻一点,那板子也绝不会重一点,官场上有个说法。分为:打,用心打,狠狠打。第一个打就是意思意思,糊弄糊弄。而用心打,就要用点力了,但是不能打死打残。至于最后狠狠打,咳咳,几乎是必死无疑。王山、王文、王朗,头一个是王振的侄儿,另外两个可都是王振的心腹,谁都打不得,可王公公的意思又很明显,那就是雷神小,雨点大,得有苦肉计的效果,这等高难度的要求,寻常的衙门未必做得到,可东厂毕竟不是寻常的衙门,这里除了会作官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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