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湖碧绿的荷叶,在夕阳的余辉中轻轻摇曳。
一阵轻微的划水声缓缓传出,声音轻灵而迟缓,若是行家便知晓,这是用船桨划船带动了水声,水声响彻过后,小舟入了荷花的深处,暖风拂面而过,带着一丝凉意。
“郎去采莲花,侬去收莲子。莲子同心共一房,侬可知莲子?”郎欢女悦,尽在曲中,莲香荷艳,似在行墨间流淌……?“歌声婉转娇媚,犹如天籁。
“好,唱得好啊~~~~郎欢女悦,尽在曲中,听在耳中,仿佛当真看到了一群妙龄女子泛轻舟,涉江采芙蓉的情景。我想女子一定都是挽双髻,着绿衫,巧笑兮兮……?”荷花从中的小舟上,眯着的一双凤眼忽然张开,肩膀微微一动,收起了敞开的衣衫,双手鼓掌叫好道。
这男子姓李单名一个旭字,本是西湖一带的官宦人家子弟,年少时在家乡勤学苦读,希望能传承家业,官至公卿。他倒也有些才学,不及弱冠,便考了个秀才,此后他读书也极为用功,三年过后,他自问学问大成,便告别父母赶往南京应试,准备大展宏图,一举高中,不料,南京作为帝国的陪都,毕竟是繁华之地,岂能与家乡可比,骨子里浪漫feng流的他,很快就被南京的繁华所吸引,尤其是那秦淮两岸,华灯灿烂,金粉楼台,鳞次栉比,画舫凌波,桨声灯影构成一幅如梦如幻的美景奇观,让他大开眼睛,自命feng流的他,就被qing楼歌馆里的歌ji吸引,把科举之事,完全抛在了脑后,终日在风月场里潇洒,与qing楼歌ji打得火热,若说这倒也罢了,偏偏他将学那宋代的柳永,把那些从秦淮歌姬的身上灵感,一一写在了文章之中,引得金陵城中人人传唱,这事儿不知怎么传到了永乐皇帝的耳朵中,皇帝听了大为生气,对当年的主考官放出话儿,李旭科举永生不录,皇帝发了话儿,下面的官儿还能不照办,自从李旭的科举之路便彻底断送了,后来他父亲犯了事,被贬官削职,家道自此中落,他科场失意,众红裙争相亲近;他不屑与达官贵人相往来,只嗜好出入市井,看遍qing楼,寄情风月,醉卧花丛,怜香惜玉,直把群ji当倩娘……,终日留恋烟花之地。
好在他也有些真才实学,在西湖一带颇有些声名,常以买画、给人代些书信为生,直到前些年,从山东青州来的彭家在杭州立足,招募大批的才学知识,彭家主母听说了他的遭遇和才学,对他极为欣赏,让他进了彭家帮忙做些商会之事,他的日子这才好过了一些,靠着彭家的帮忙,加上自己兄弟的诸多帮忙,他便自西湖一带迅速置办起了店铺、作坊、田地,家境也慢慢恢复了几分,算是西湖一带殷实之家,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自南京回来后,就一直没改,这些年家境好了几分,便开始留恋qing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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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旁的女子叫谢秀英,原本是秦淮河畔的一名qing楼女子,色佳才秀,早些年听了他的文章,平日里极为喜欢,谁知,李旭惹恼了当今皇帝,丢了功名,不得不返回杭州,后来,他游荡至南京,照例流浪ji家,结识谢秀英,见其书房有几篇他当年一时兴起而做的词曲,都是她用蝇头小楷抄录的。因而与她一读而知心,才情相配。临别时,李旭写新词表示永不变心,谢秀英则发誓从此闭门谢客以待李郎。
但此后李家家道中落,李旭生活落魄潦倒,却未忘谢秀英,忍受不了相思之苦,便感到了秦淮河畔与之相会,谁知谢秀英接新客,陪人喝酒去了,李旭心中惆怅,在花墙上赋词一首,便返回了杭州。那知这谢秀英也是有情义的女子,见到了墙上的诗词,便知李旭来过,心中颇有愧疚之意,更是感念他对自己的一片痴情,卖掉家私赶往杭州寻李旭。几经周折,谢秀英总算在杭州彭家找到了李旭。久别重逢,种种情怀难以诉说,两人再修前好。谢秀英用家私自杭州西湖湖畔买了两间小屋,一块桑田在西湖湖畔住了下来,俨然是一对夫妻。
只可惜,落魄已过,李旭考中了秀才,有了功名在身,又有彭家这个大家的支持,李旭虽不是官,却也有些声望,在杭州西湖一带,也算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少不了多缙绅人家盯着他,要将自己的闺女许配给他,可惜了,李旭就是不答应,最后被逼急了,直说自己早已娶了妻子,众人这才就此作罢,但俗话说得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谢秀英是qing楼歌姬的身份很快被人知道了,顿时在西湖旁可算是炸开了个锅了,议论纷纷,那谢秀英脸皮儿薄,禁不住人说三道四,生怕对李旭声名不利,动了要走的心思,谁知李旭浑然不惧,既被人知晓,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下了聘礼,光明正大的迎娶了,要说士大夫取一个歌姬做小妾,倒也算不得什么,偏偏这李旭不顾众人鄙视的目光,硬是将娶了谢秀英做了正房,这一下让一群无知的百姓,商贾差点没咬了自己的舌头,议论之声更甚了,可这事是人家愿意,朝廷王法都不管,自然也没人真来管这档子破事了,闹腾了几个月,算是彻底无人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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