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本对朱高熙能写出这样一首诗词,颇有些惊讶,待听他还要再写一首,微微愕了一下,再一次低头观看。
朱高熙凝神细想了片刻,忽眉头一展,手中湖笔在那张宣纸上再一次游走了起来:
东风拆群植,淡荡吹芳辰。鸟鸣声已和,得气先于人。况我圣明父,奉天弘至仁。遂令**里,万物皆生春。朝回坐斋阁,怡然乐吾真。诗章学古雅,琴调多清新。缅怀古哲王,宝贤安国民。予才虽未逮,有志当期伸。疏泬带小雪,皎皎当前楹。暗香袭罗幕,诗怀浩然清。呵手写新句,异彼尘俗情。追咏古帝王,得失相与评。污青究心迹,丹铅分重轻。知我及罪我,愧彼春秋名。寒月照绮窗,冏冏为我明。整襟重自警,凛冽如怀冰……?“
朱高熙下笔极快,不多时偌大的宣纸上都留下了一片墨宝。
李浚好奇的伸长了脖子扫了一眼,只是一眼,他也不得不佩服这个一直有反心的王爷还是有些本事,那勇武天下皆知,单是这书法,圆劲有力,使转如环,奔放流畅,一气呵成,让人眼前一亮,再看那诗词,不得不说写得还算不错?比起那些无痛呻吟的文人雅士,竟要好多了!
正暗暗惊讶之余,却听得朱高熙放下了手中的湖笔,呵呵一笑,道:“本王献丑了,还请诸位大人给批评指点?“
“好诗……?”韦达生怕王斌抢了先,不待王斌收回目光率先叫好了起来。
韦达话音一落,靳荣点了点头道:“王爷这诗……写得妙,写得好——?”
朱高熙正等着众人指点,却听得一阵脚步声,跟着朱高熙心腹陈刚走了进来,看了一眼众人,见都是自己人,刚刚还显得紧张的面色,立即平和了几分,他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径自走到了朱高熙的身旁,负在他耳旁低低耳语了几句,朱高煦脸色微微一变,但片刻的功夫,立即恢复了神色,对着众人一抱拳的道:“诸位,本王要去见个人,须离开片刻,还请诸位见谅?“
众人忙回礼道:“王爷客气了,王爷只管去便是,我等在此等候王爷便是?“
朱高熙也不多言,再一次抱了抱拳,便跟着陈刚走了出去。
李浚望了一眼,刚才朱高熙的神色他看在眼里,那是一刹那的惊讶,随即恢复了过来,让他不免有些奇怪,却也不好多问。
“来,来,王爷写诗,我们对对子——?“待朱高熙走了出去,王斌立即大声喊道,众人大声附和。
李浚看了一眼朱高熙急匆匆的背影,心头立即变得不安起来。
“来了几个人?“朱高熙面色凝重的问。
陈刚是府上百户,当年靖难之时便跟着他,算是他的心腹,为人稳重,被他信任。
“一个?“陈刚低声道。
两人绕过长廊,转了几处亭台,不多时便到了一处三层房檐的殿宇前,这里花花草草随意布置,各种参天古木不少,殿宇前方竟还有一座高耸的假山,山枯藤缠绕,倒也有几分精致,但此时两人顾不得欣赏,直接进了殿宇。
殿宇不大,装饰的极为富丽堂皇,各种照壁,天花、彩画、匾联一一点缀其中,使得整座大殿既不显得空旷,又不失雍容,帝王家的气派油然而生。
“三王爷的人就在里面?”陈刚看了一眼朱高熙,低声道。
朱高熙点了点头,道:“可检查过凭证?“
“卑职已经细细检查过,是三王爷府上的人?“陈刚语气肯定的道。
“他怎么来了,难道是京城有大事?”朱高熙眉头跳了几下,自言自语的嘀咕了声,抬步走了进去。
“王爷——?”听得脚步声,殿宇内走出一个人来,那人身材并不如如何高大,相貌也不如何清秀,甚至有几分丑陋。
朱高熙暗暗点了点头,他要干的是杀头的勾当,自然不希望引人注意,此人面容丑陋,出入王府最合适不过了。
朱高熙大量了一番后,语气冷淡的道:“你是谁?”
那人躬身行了一礼,道:“奴才都知监杨庆?见过王爷?”
都知监为朱元璋晚年所设,是明代宦官掌管的“十二监”之一。这个部门开始充当十二监日常调度之事,后来逐步成为专门负责皇帝出行时开道引路和戒严保卫的“大内警卫”,杨庆作为掌管都知监的太监也是正四品的级别,有出于王府的资格。
朱高熙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才点了点头道:“本王听说过你?”
杨庆微微一愣,随即面露喜色,汉王勇武天下皆知,乃是大明一等一的王爷,当年险些做了太子,竟能听说过他姓名,让他如何不激动,一时竟忘记了回话。
待惊醒了过来,才慌忙道谢。
朱高熙摆了摆手,表示不必多礼。
这个杨庆朱高熙能听说他的大名,源于永乐二十年发起的针对皇帝朱棣和太子朱高炽的巨大阴谋。这一年五月,明成祖朱棣偶感不适,几日没有上朝。隐忍已久的赵王朱高燧认为夺位时机已至,便联络黄俨、杨庆等亲信准备行动。正好此时皇太子裁撤宦官,黄俨及另一名宦官江保便经常被太子上疏斥责。黄俨本来就是赵王的党羽,于是陷害太子更加卖力。他一面利用自己是朱棣亲信宦官的机会,变本加厉地进谗言诋毁太子;一面又在外廷散布谣言,声称朱棣不喜欢太子,有意传位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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