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太子回来了?”杨荣一惊长着嘴巴与杨溥相识一望,两人同时眼里闪出喜‘色’,杨荣道:“快,快,快去迎接太子?”
那‘侍’卫道:“殿下让几位阁臣在暖阁里好好等候,太子一会儿便来!”
“好!好!”杨荣高兴得有些语无伦次,等待了两个多月的太子,总算是安全返回了,心头一直隐隐不安的感觉立即去了。..。
“回来好,回来就好啊!“
杨溥等人各自点了点头,趁人不注意,各自暗暗吐了口气。
既然太子已经安然返回,四人也不必着急去上早朝,耐心等待太子前来。
四人并没有等多久,就见徐勉,王振一左一右的护送朱瞻基走进了暖阁,四人急忙起身行礼。
朱瞻基冲着‘门’外的‘侍’卫丢了个眼‘色’,那‘侍’卫会意,冲着左右喝了声,在‘门’外一丈外站定,目不斜视。
四人相互一望,有些不明白,还是杨荣最先反应过来,四人还没行君臣之礼,忙率先跪拜了下去。
朱瞻基急忙上前一步,一把拖住杨荣道:“几位大人不必多礼了,眼下父王病重,国事还须耐诸位阁臣才是!“
杨荣道:“殿下客气了,为君分忧是我等作臣子的应该做的事情,算不得什么?”
朱瞻基对于三杨的印象极好,此时也不转弯抹角,压低声音道:“孤这次是秘密返回京城,满朝文武并不知晓,孤并不想伸张,如今父王病重,身为人子,自当在‘床’前‘侍’奉,朝政大事还需诸位阁臣一如既往!”
杨荣道:“殿下此话,微臣等不明白,还请殿下明示?”
朱瞻基道:“此番孤匆忙返回京城,途经乐安州,被孤发现了不少异动,如今父王病重,朝局尚未控制,汉王心思如何,想必诸位阁臣心里也清楚,孤怕自己返回京城的消息一旦被传了出去,引起汉王的不满,趁机举兵,此举与国与民毫无益处,所以,孤希望诸位阁臣……?”
杨荣‘性’警敏通达,善于察言观‘色’,刚才朱瞻基的那番话说得遮遮掩掩的,但还是看出了这位太子这次返回京城对自己的那位叔叔起了警觉之心,不想在局面尚未控制之时,发生什么意外,看出了这一点,他用力的点了点头道:“殿下请放心,微臣知道怎么做了?”
朱瞻基哦了声,抬眼瞥了一眼杨荣,道:“杨大人,莫非有了法子?”
杨荣道:“法子很简单,再将永乐二十二年事迹重演一遍便是?”
朱瞻基眉头一挑,随即略显苍白的脸上涌出了一声红晕,冲着杨荣点了点头道:“这果然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办?”
所谓永乐二十二年的事迹,就是永乐皇帝朱棣在回师途中病逝于榆木川,随从宦官马云等人不知所措,与杨荣、金幼孜密商如何处置。杨荣指挥若定,与金幼孜商议,认为离北京尚远,为防止军心涣散,应秘不发丧。他们用锡铸椑将朱棣尸体收殓起来放在车中,每到一地进膳和平时一样,明军浑然不觉。杨荣和海寿先回京师,向太子报告情况,决定处理方法。结果,朱高炽顺利地即位,国家政局未发生丝毫的‘骚’动,杨荣此番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太子返回京城的消息,就想当年病逝的成祖皇帝一样,不到太子真正掌握大局的时候,绝不会在京城里流传出去,更不会被汉王知道。
两人心领神会了一番,朱瞻基这才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有些呜咽的道:“父王身子当真这般差么?”
杨士奇不在,杨荣为阁臣之首,这些时日没少往钦安宫跑,对于皇帝的身子骨如何,他比旁人要清楚,此时也叹了声,道:“太医说陛下自小喜静厌动,体态‘肥’胖,行动不便,身子本就虚弱,登基后又为国事‘操’劳,所以才……?”
杨荣虽说得隐晦,但朱瞻基如何听不懂,自己这个父王自小喜静厌动,体态‘肥’胖,行动不便,总要两个内‘侍’搀扶才能行动,而且也总是跌跌撞撞,因此对于一生嗜武的祖父来说,这个儿子他并不喜欢,所以才有靖难后对自己那个二叔说了那些话儿,引起了太子之争,好在父王生‘性’端重沉静,言行识度,喜好读书,他的儒雅被群臣文臣所喜欢,在解缙,杨士奇,杨荣,杨溥、黄淮一干文臣的帮助下,总算是让祖父下定了决心,立为太子,可他坐上太子的那一日,就注定要成为他几个兄弟的支持者发动的旨在反对他的‘阴’谋的受害者。一度被祖父呵斥,便是其手下杨溥和黄淮也一度被囚禁,当年的种种,让自己这个文静的父王一直处于危险与压抑之中。
登基后,往日的巨大压力立即去得干干净净,没了往日的约束,他开始纵情于酒‘色’,企图将过去失去的都扑回来,可他身子毕竟虚弱,繁重的国事,加上嗜‘欲’过度,仅仅一年不到的时间,他的身子终于不堪重负跨了起来,这一病就如山倒一般袭来。
其实,这一天从大臣李时勉在父王登基后不久上的那一道奏折他就看出了端倪,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如今的他几乎不敢想象,该如何去面对这一天,他之所以让群臣不泄‘露’他返回京城的消息,并不是惧怕汉王,而是担心自己,担心自己能否接手这个重担,他从小就听祖父说起那个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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