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朱高煦被锁链拴着,囚禁在皇帝在大内专门给他建造的“逍遥城”内,因为皇帝要保全他的性命,加上是昔日威风不可一世的汉王,看管的将士倒也没刻意为难他,仍旧好酒好菜招呼他,甚至还送上了他最爱吃的面茶,到让他觉得这囚徒的日子倒也不错,如此过了两日平静的生活,这一日,他正在酣睡,一阵马蹄声将他惊醒,跟着几个官儿走了进来,负责看守的侍卫早有皇命在身,不敢怠慢,有人上前喝道:“你们什么人,干什么的?“
为首一人道:“咱家是宫中的太监,奉命来给王爷看些东西,说些话儿?“
那侍卫一听是宫中的太监,倒也不干怠慢,语气柔和了些:“原来是公公,小人有职责在身,还请公公给个凭证?“
那太监呵呵一笑道:“这个咱家明白,都是给皇帝办事的,自是要小心为好?“说着便从怀中摸出凭证来。
那侍卫看了一眼,神色立即变得恭敬起来道:“原来是王公公,失敬失敬,公公可还记得卑职么?“
这太监不是别人,正是王振,他狐疑的看了一眼眼前这侍卫,道:“将军是?“
那侍卫道:“公公不不记得了,小人马顺啊,一年前,公公进午门的时候,小人还见过公公呢,那会儿小人就觉得公公是个有前途的人,这不才一年的功夫,就是司礼监了,让人好生羡慕的很?“
这么一说王振立即想了起来,抱拳恭维了一番。
两人说了一番话儿,马顺便让开了道儿,王振又拱了拱手,便带着众人走了进去。
朱高煦早已听得动静,只是不知来的是什么人,他是王爷,只要来的不是皇帝,不管是谁见了他都要低一头,所以也没在意。
王振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逍遥宫,直达朱高煦的房舍里。
逍遥宫不过是一座修建极好豪华的爱四合院而已,除了三进三出的院落外,并不特别之处,比起乐安州的汉王府自是天壤之别,但如今是阶下囚的身份,能有这么一栋别院,还算不错,所以朱高煦很满足,对于王振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有些不悦,可如今身份转换容不得他有太多的不满,再者刚才他隐隐的听到了王振的话儿,是皇帝派他来的,对于自己那个侄儿,他从心里有些畏惧,所以忍着怒气没有发作。
王振看着眼前身材高大,英俊挺拔,身着明黄亲王服色,站在大厅中央的朱高煦,还是忍不住的赞了声:“不愧是帝王子孙,就算是落魄了,这份贵族的气质还是改变不了!让人不敢多看?”
“王爷!”王振对着朱高煦抱了抱拳后,喊了声。
“皇上找本王有何事?”朱高煦淡淡的道,语气透着不满。
王振倒也不在意,仍是一脸的笑意,道:“王爷让咱家来王爷看几样东西,还有些事情要告诉王爷?”
朱高煦哼了声道:“有什么都拿出来吧?”
王振应了声,伸手入怀,从怀中拿出一个奏折来,竟是白日朱瞻基昭告天下的《东征记》来,恭恭敬敬的递给了朱高煦。
朱高煦伸手接过,打开扫了几眼,只是几眼面色就不好看,这上面分明是说他公然谋反,他有心谋反不假,可到了最后,识时务投降了,按照祖宗规矩,罪不至死,可一旦做实了谋反的罪名那就是死罪,他可不想死。看到了这奏折,如何不怒。
王振早就看在眼里,不等朱高煦发怒,继续道:“陛下还有一件事情让咱家告诉王爷,王爷是现在听,还是过一会儿在听?”
朱高煦满脸怒气,喝道:“讲!”
王振便这几日朝廷对汉王的处置一一说了出来,当听到皇帝应了刑部金纯、以及大理寺卿、都察院,以及文武百官的要求,将作为朱高煦“逆党”的青州中护卫指挥王斌、乐安知州朱恒、乐安千户所千户盛坚,汉王府典仗侯海、长史钱巽、教授钱常、群牧所百户井盛等六十余人一并处决,只有汉王府长史李默以曾经“谏诤”而免死,被判流放口外。翌日,九月初十,又处决了同样被指为朱高煦“逆党”的山东都指挥使靳荣及其儿子靳义等。此后,因被卷入此案被杀的还有天津卫镇守都督佥事孙胜、青州左卫指挥史诚、河间卫镇抚温英、德州卫指挥郑兴、镇抚刘志等六百四十余人。连在锦衣卫大狱中被拷问至死的山西都指挥张杰、杨云也被“戮其尸”。
其他因“知而故纵与藏匿叛人”被免死罪发配至边军者一千五百余人,被流放至边境为民者七百二十七人时,面色有些难看,皇帝这么做,用意很明显,那就是不让人们对他劳师动众进行的这次亲征有任何质疑,同时也是进一步坐实他的反叛罪名,以证明自己的正确性。如此,罪名定了,同逆也杀了,就容不得他再做任何辩解,也不会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了,如此一来,他的后半生也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终老逍遥城,过着囚禁的生活。
此时此刻,他有些后悔当初没听王斌的劝告,若是战了一场,也未必会这种下场,但世间没有后悔药可吃,如今他也只好接受眼前的现实,做一个囚徒的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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