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探敌情,刺探路数是锦衣卫的拿手好戏,三人一路出了泥泞小道,直接进入了交州地界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对方事先埋伏好了,这里算是安全之地了,因此刚才紧张的神经也彻底放松了下来,稍作了停顿后,便摆脱了泥泞小道,直接进入了康庄大道了,与前面的明崎岖小径相比,交州的康庄大道走起来踏实了许多,唯独四周是山高林密、乱石穿空,偶尔抬头望去,看到的不过是眼前的一片天,几只飞鸟,偶尔还能听到几声狼叫,让人有些担心这茂密的崇山峻岭中,不知隐藏了什么野兽,随时把三人给吞噬掉。
三人中,马六是锦衣卫,天生的警觉性,让他对这茂密的树林有些担心,兵法有云,地形有通者,有挂者,有支者,有隘者,有险者,有远者。我可以往,彼可以来,曰通;通形者,先居高阳,利粮道,以战则利。可以往,难以返,曰挂;挂形者,敌无备,出而胜之;敌若有备,出而不胜,难以返,不利。我出而不利,彼出而不利,曰支;支形者,敌虽利我,我无出也;引而去之,令敌半出而击之,利。隘形者,我先居之,必盈之以待敌;若敌先居之,盈而勿从,不盈而从之。险形者,我先居之,必居高阳以待敌;若敌先居之,引而去之,勿从也。远形者,势均,难以挑战,战而不利。凡此六者,地之道也;将之至任,不可不察也。此地崇山峻岭,且道路宽敞,敌人可能活动的地方秘密布置兵力,伺机出击埋伏兵马,一旦如此,单凭三人在没有援兵的情况下,未必能活着出去。
小心提醒了两人,见四周并无动静,稍微放下心来。
张道仍旧好奇马六是不是真的见了阮鹰,趁着阮虎想着心事,这时凑了过来低声道:“马兄弟你真见了阮老大人?“
马六看了一眼四周,摇了摇头道:“我家千户大人,只让我救你们出来,可没让我去见阮老大人,再说了凭着阮老大人的性子,你觉得他会写那封信么?“
“那你……?“张道有些惊讶。
马六道:“一封信而已,这有何来,别忘记了我们可是锦衣卫?“
张道正要诋毁两句,好打击打击这家伙的嚣张气焰,就在这时,听得一声鸟叫,马六心头一动道:“不好,只怕有埋伏?”
话音一落,听得一声呼喝:“杀!”
两侧山脉风吹叶动,数百个人影迅速冲了下来,明晃晃的朴刀,宛如一道道耀眼的阳光,在三人的身上变换着。
“还真有埋伏啊,看来这兵书果然不欺我啊!“马六嘀咕了声,右手伸入腰间,刷的一声拔出了绣春刀,一股萧杀之气扑面而来。
“弟兄们,你们可都看到了,阮家果然勾结大明!”三百人的黑衣人中,缓缓走出一个人来,那人目光如刀,死死地盯着阮虎道。
“我没有!”阮虎大声道:“这,这是黎家府邸的陷害?”
“陷害,阮虎死到临头还如此执迷不悟,我且问你,这两人是什么人?“为首那人威风凛凛的走上前,将手中的朴刀对着马六、张道二人指了指问。
阮虎直觉得喉咙有些发干,他虽不聪明,但并不傻,对方能提前在此地埋伏,显然是早已了解到自己的一举一动,不仅如此,对方以军中人物埋伏在此地,目的在明显不过了,那就是借军方的口,来着实了他们阮家勾结大明的罪名,从而反驳不得。
“好狠的计策?”阮虎咬了咬牙:“他们是我的朋友?”
“朋友,你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为首那人冷冷地问,眼里闪过一丝冷笑,今日来的多半是昔日阮家的旧部,若这么把阮虎给杀了,不免有些不满,所以必须当着他们的面,让他们看到阮家与大明勾结的罪证,如此一来,杀起阮家也有了借口,二来,这些昔日的旧部,也会因为阮家的不忠,感到愤怒羞耻,从而效忠王爷,所以他才耐着心思问出了这番话儿。
“我知道?”阮虎咬了咬牙道:“他们是大明人,可本公子并没有做出对不起安南的事情来,我伯父也没有?”
为首那人哈哈一阵大笑:“人家堂堂的安南经略要什么样的朋友没有,会与你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交朋友,会如此费尽心机的来救你脱险,若不是你对大明有用,出卖了王爷,他们还会这般对你,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好生可恶,诸位兄弟此等不忠不孝东西,你们说该怎么办?“
“杀!”三百人齐声喊道,声响如雷,冰冷充满杀气的声音,在这样的山谷之中,让人不寒而栗。
为首那人道:“很好,小王爷说了,谁取了阮大公子的头颅,赏银一千两!“
“果然是黎元龙想要杀我,今日的耻辱,只要我阮虎不死,他日必定十倍奉还!“阮虎好不示弱的道。
“死到临头还执迷不悟,兄弟们给我上!“为首那人骂了声,挥舞着手中的朴刀。
听了号令的三百人立即挥舞着朴刀,一窝蜂的扑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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