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陈山继续道:“自永乐初,奉使诸番,今经六次,每统官兵数万人,海船数百艘,自太仓开洋,由占城国,暹罗国,爪哇国,柯枝国,古里国,抵西域忽鲁谟斯等三十余国,涉苍溟十万余里…,所获宝物珍珠玛瑙香料奇禽异兽等nbsp;
..确有不少,可宝物再多,运回国之后,主要是供皇帝和贵族享受。这些宝物,并不能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国库收入,朝廷无半分好处。岂不是于国无意处?“
陈山话音一落,杨善立即接过话头,他做过礼部侍郎,对西洋之行,颇有些体会,先前在海禁一事儿上丢了面子,正愁没机会找上来,如今神色,八成是不同意西洋之行了,这么好的机会,若就此放过实在太可惜了,所以迫不及待的抱拳说话:“何止这些,郑和六下西洋,所用宝船高大如楼,底尖上阔,可容千人,将士卒二万七千八百余人,多赍金币,永乐三年,将领官军,乘驾二千料海船并八橹船。永乐七年,将领官军,乘驾一千五百料海船并八橹船。前后六次,花费银两可不少,微臣曾听夏老大人提起过,永乐期间,郑和下西洋所费约在白银六百万两,相当于当时国库年支出的两倍,而这还不包括造船等各地支出的费用。而建造和修补一艘船平均需要一千六百万两银子,每次出航平均需船260多艘,仅造修费用就需要几十万两银子,如此大费用可不是与朝廷无益!“
下西洋朱瞻基虽所知不多,但从众人的表情,以及这段话儿出自夏元吉的口,这个账目基本上没有错,所以一时竟找不到反驳的话儿来。
杨善深知一再而三的道理,不等皇帝说话,又说道:“微臣那些年在礼部时,常听说郑和船队每到一国,首先向当地国王或酋长宣读诏书,举行隆重的册封典礼,赏赐宝物。除了建立藩属关系之外,郑和还奉命调解海外各国之间的纷争,饱受强国欺凌的满刺加国,就是在郑和的帮助下获得独立的,我大明有利的事情,这些得我大明帮助国家,前后来朝贡!
事实上,与贡较,“际天极地皆王臣”的满足感才是皇帝更东西。明成祖在位时,郑和每次下西洋,随船队来中国的各国贡使国王等都大量增加。永乐十九年郑和第六次下西洋回航的时候,船上载有16国1200多名使臣及其家属。到我大明来朝贡的国家超过六十多个,这其中的费用,朝廷可细细算过。
这话儿摆明了有些责怪的味道了,而且直接指向户部,郭资脸上神色微微变了一下,对于杨善的咄咄逼人,他想找些反驳的话儿来说,可人家说的都是事实,从永乐年的朝贡,朝廷的确是做些赔本的买卖,到后来朝廷根本负担不起,可前后与大明来往的国家,仍在乐于朝贡,之所以这么多国家乐于朝贡是有原因的。朝廷在接受香料珍奇等贡物后,按“赏赐厚宜”的原则予以赏赐。赏赐物贡差价一般在一至二十倍左右。比如,胡椒在苏门答腊市场每百斤值约为一两,但作为“贡,明朝政府给予每百斤二十两。
具体赏给了巫宝赤纳什么物不可考,但明朝政府一贯大方,却是事实。赐给各国国王王族丝绸瓷器等物丝绸动辄数千匹,“永乐间多给铜钱”。1405年赐给日本国王铜钱一百五十万枚,次年又赏赐1一千五百万枚,王妃五百万枚。以致于一段时间内,日本甚至自己不铸铜钱,以永乐铜钱作为通行日本的货币。
见郭资也不说话,杨善一干人等人更是信心大涨,郭琎道:“朝廷除赏赐之外,招待贡使也是一项巨大开支。完成繁杂的朝贡手续,往往需要很多时日,而沿途往返的车船住宿均由政府承担,另外还给银锭作为车马费。于是,许多贡使和大批随从,一边从容处理自家的贸易,一边乐不思蜀地等待。巫宝赤纳在中国待了大半年时间,便逢上郑和出航。有的贡使为了搭乘免费的宝船回国,甚至一等就是三年,这些特使吃喝住行,可都是花的我大明银子!”
眼一片大好,言官们御史也不甘人后,御史张楷大声道:“吃喝住行倒是小事,我大明还承担得起,可朝廷对这些诸国朝贡加以优待,有不少外国贡使不遵朝贡规矩,走私违禁物作奸犯科,朝廷不但不严办,还皆网开一面,宽大处理,免于追究,或从轻发落。
永乐元年九月己亥,礼部尚书李至刚奏日本贡使至宁波府,宜派官员前往稽查,防止番舶运载违禁兵器,私与民间交易。成祖说:“外夷向慕中国,来修职贡,危蹈海波,跋涉万里,道路既远,赀费亦多,其各赏以助路费,亦人情也,岂当一切拘之禁令。”至刚复奏民间不得s蓄兵器,也不许买卖,惟当籍封送官。成祖说:“无所鬻则官为准,中国之人市之,无拘法禁,以失朝廷宽大之意,且沮远人归慕之心”。
永乐元年十月甲戌,西洋喇泥国回回哈只等来贡方物,附载胡椒与民交易,有司请征其税,成祖不同意,说:“商税者,国家以抑逐末之民,岂以为利?今夷人慕义远来,乃欲侵其利,所得几何!而亏大体。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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