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由于家中添了喜事,加上这个吏部侍郎,平日里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去做,所以干醋请了两天假,吏部尚书郭大人,有感自己这位下属年纪虽轻,但威望不小,生怕取而代之,恨不得他天天不来自己的吏部才好,所以一口答应了这事儿b>
这不,刚刚下了早朝,给内阁去了几道官职的任命意见,眼看着签押房没什么事情,郭大人想起前两日有吏部同僚生病了没来上朝,他身为同僚的上司,怎么着也该去看看,便让人备了轿子,出了签押房便去了。
谁知道街上人数不少,催着轿夫紧赶慢赶还是走不快,起初还能催促几句,可后来发现再如何催促也无济于事,干脆坐在轿子里闭目养神。
虽说这双眼是闭上了,可街道的小曲儿还是一遍一遍传了进来,郭琎为人学问虽不高,但好风雅,耳听这词儿虽是粉饰太平,阿谀取媚,艺术价值不高。但在眼下盛世之下,偶尔粉饰一下,倒也不错,正思索着要不要改日也应个景儿,写篇粉饰太平的词令儿,传唱传唱。
正思索着入神,冷不丁的听到一声呼喝,他还以为到了,忍不住问道“怎么?这是到了么?”
却没听到那轿夫回答,而是一声呼喝“你是何人,没张开眼么,堂堂吏部尚书的轿子你看不见么?“
天子脚下,住着王孙恭候,要说这吏部尚书在京城正二品的官儿,只要不碰上那些王爷侯爵,倒也可以横行无忌,所以陡然听到有人敢在挡住自己的轿子,不免感到有些奇怪,忍不住掀开轿帘往外看,就看到对面上也放着一顶蓝妮小轿,两个轿夫在争吵什么。
也不知是不是争吵声,惊动了对方的轿子,就在这会儿对方也拉开了帘布,跟着伸出一张在郭琎看来,既英俊又迷人的脸来,那张脸色他很熟悉,却是他最不想看到的脸,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下级,十月刚刚荣升为吏部侍郎的杨峥。
杨峥在听到吏部尚书的时候,心里就疙瘩了一下,他是个聪明人,对方对自己那点妒忌的心思,他并不是看不出来,所以不仅是郭琎不愿意看到自己,自己何尝愿意看到对方呢,刚才一听是吏部尚书的名头,他本意是想告诉自己的轿夫,对方是吏部尚书,咱们让开便是,可不巧的时候,自己拉开了帘布,对方也拉开了帘布,如此一来,双方不想看,这下也看到对方,各自尴尬了下,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偏生双方的轿夫不知进退,仍在恶言喝骂,杨峥有些看不过去,喝道“没长眼睛么,没看见那牌子么,还不快些让开?“
那轿夫本还不服气,听自家主人这么说,也只好冲着身后几个人各自点了头,迅速退了开来,原本略显堵住的道路立即变得宽敞了不少。
杨峥并没有放开帘布,毕竟是自己的上司,不管自己愿不愿意,眼前的事实还是摆在这里,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还真不愿意撕破脸,弄得面上不好看,当即冲着郭琎抱了抱拳道“大人,下人不知规矩,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见谅?”
郭琎看他主动让开道路,又主动说些歉意的话儿,刚才的怒气也去了一般,这会儿也拱了拱手道“杨大人说哪里话,该是我们不对才是!”他不想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眼看杨峥一身便装,看样子似是要去吃酒席,他知道杨峥在京城着实有些关系网,不免有些好奇,拱手道“杨大人这是去哪儿?”
杨峥本不想说,可今日这事儿想来也瞒不住,与其日后被人拿出话柄,还不与这会儿说实话。
拱了拱手道“下官奉诏前往悦宾楼吃个宴席?”
一听奉召,郭琎心头一惊,知道这是皇家请客,既羡慕,又有些妒忌,自己是吏部尚书算是人人羡慕的天官,却还不如自己的一个手下。
“哦,我看时候也不早了,杨大人还是早些去吧,莫要耽误了时辰?”郭琎心头虽不愿意,还是拱了拱手道。
杨峥道“这吃宴席还有些时候,还是郭大人先去吧?”
郭琎也不含糊,拱了拱手便让轿夫起轿。
杨峥避让开来,让郭琎的轿子的过去了,待对方的轿子去远了,他才放下了帘布,赶往悦宾楼去了。
虽说一段小插曲后,郭琎的轿子继续在天街前行,但刚才那一幕他怎么也忘记不了,按照大明的规矩,百官与诸位大臣相互碰上的话,只要不是阁臣,都要主动避让,不说杨峥眼下还是自己的手下,就算不是以下的官职,见了自己的轿夫也该避开,可如今可好,对方明知道自己尚书的轿子,却不退让不说,看他刚才的样子,似对自己的轿子不以为然,这也不意外,以他的威望、人脉、以及皇上对他的宠幸,的确可以不把自己这个自己尚书放在眼里,可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局面,杨峥不过是个侍郎,竟敢不把自己这个尚书放在眼里,这事儿搁在谁的身上,也是一件让人不高兴的事情。
偏生对方论年纪、地位、身份、才学似比自己要高了不少,大有随时取代自己的可能,想到这种可能,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再回过头来看了看远处那顶蓝妮小轿,眼神变了变“看来,是时候出手给他点教训了!不然自己这个尚书的地位只怕不稳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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