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点了点头道:“这的确是一个好法子,一旦姓杨的靠向我们,我们给他一个安定完好的苏州城也不是不可以,倘若他心黑想拿我们练刀子,哼,咱也不是好欺负的?“
张徽道:“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今晚就去告诉声,好让他们做好闹事的准备,这是我们最好的一步棋,如果姓杨的识相,那便你好我好大家好,如果他不知趣,这苏州城,就是一座乱城,他正二品的官帽,怕也戴不了多久!”
花开两枝,话说两头,却说杨峥带着一身的倦意回到行辕,刚准备躺下歇一歇,就听得沈艳秋来说段誉回来了。
一听段誉,杨峥登时坐了起来,自从昨日进了苏州城,他立即派出了段誉去苏州各大商铺转一转,目的很明显,就是对苏州商业摸摸底,自从前一晚看了苏州的良田,他很好奇,苏州的粮食价格,已经涨得了何等离谱的价位。
段誉追随大小姐多年,与经营上有着独特的手段,让他读书未必能走上科举之路,可要说打探粮食的价格,没有谁比他更合适的人选。
听他回来,那还睡得着,让人将段誉带了进来。
这两日段誉与苏州各大商铺走了走,虽不敢说能全部掌握了,但通过与店家小儿,以及各大商铺的掌柜交谈,再经过自己细细分析,他发现在两个月的时间里,苏州的粮食几乎翻了三倍,而大雪的之几日,大米价格上涨了四倍,从最初的一两二一石,愣是涨到了三两六,如今可好,差不多五两银子一石,要说雪灾的时候价格涨幅倒也不奇怪,可似这样翻倍涨价就太离谱了,通过询问,他还了解到,往年的粮食价格也涨幅,可幅度没那么大,就是在洪武爷攻打苏州城的时候,粮食也不过是一两七一石,到了后来也这是涨到了二两五,那还是粮食青黄不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价格,在当时也被看做了天价,可与今时今日的比,那些天价,还算是手下留情了。
事实上这也可以理解,身为商人,段誉也不是不理解,“候时转物,逐什一之利。居无何,则致资累巨万。”但涨幅度似这样大的,还是头一次看到,感到事态的严重,他不顾在苏州城晃荡了两日的疲倦,急急赶了回来。
刚落了座,段誉便将这两日自己打探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去,自己的那份价格分析也毫无保留的说了,听完段誉的汇报,杨大人眉头微微皱了皱,他虽能料到价格的涨幅,可涨幅这么大,也大敢惊讶,从段誉的汇报,整个苏州城,不光光是米价,就是面粉、五谷杂粮都有不少的涨幅,按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不要说百姓吃不起粮食,就是寻常大户人家怕也得勒住裤腰带,少吃几口。
想到了这种可能,他登时大感头疼,若不抓紧时间,平衡物价,这苏州城再怎么治理,也是一座乱城,自己此番钱来的目的也有没什么意义了。
“你是商业上的好手,依你看这事儿该如何做?“杨峥虽多了五百年的见识,可在商业上他自问不是内行,思索了一会儿也没什么好主意,反而是段誉这些年跟着大小姐走南闯北,在商业上可就比自己懂得多了,问一问或许有什么点子也说不准。
段誉没有立即回话,而是想了想道:“苏州今年的粮食大丰收,按说是应该可以应付这场雪灾,可从上个月开始,城就有不少商家用平日里高出一倍的价格收购粮食,常熟去壳新米价,价格也在一两二一石,这平常的年月高出了太多,许多百姓没碰上过这样好的价钱,所以大肆出了手中的粮食,想着趁着好价钱把粮食给了,等会过来再从别的地方买回粮食,如此一来,利用差价百姓可以从中赚上一笔,一年的茶米油盐酱醋茶也有了,孩子过年的新衣,来年的私塾费用,还有碰上个病痛什么的,这一年赚上的银子也够了,可他们万万没想到,老天爷与他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让整个江南都弥漫在一片雪灾之中,粮食的价格**之间从原先的一两二一石,涨到一两七,很快二两二一石头,等第三日大雪,粮食的价格涨到三两一石了,常熟去壳新米价,价格涨到一石三两三左右,本着赚钱的百姓很快发现,他们出的那点银子根本不足够让他们吃上一顿饱饭,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这么高的价格,愣是买不到粮食,这种局面是百姓始料不及的,可以说这场雪灾对于苏州百姓来说,并不是最可怕的,比起那些涨得离谱的粮食价格,雪可以停,多烧点火也就过去了,可粮价太高,手中没银子,他们吃不到米饭,种了一辈子的田地的百姓,到头来还吃不上一顿饱饭,这不得不说十分讽刺。“
“是够讽刺的,可眼下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雪灾已不是一天两天了,百姓若再吃不上饭,怕是要生乱子了,自己这个巡抚是来安抚这里的雪灾,可不是让这里再乱起来,一旦乱起来,那些吃了亏的言官的弹劾,怕是比上一次更疯狂,自己能躲过初一,未必能躲得过十五,所以从他进入苏州城的这一刻,苏州只能慢慢安定,决不能继续乱下去?否则就算他不愿意,头顶上的这顶乌纱帽也戴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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