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钟七岁丧母,从小受到生活磨炼。聪颖好学,秉心方直,律己清严,习知礼仪,处事明敏。况钟对书法很感兴趣,曾经刻苦练习,无论是正楷、隶书、行书,他都写得很好。况钟原本会按照父母的愿望刻苦读书,获取功名,报答父母的恩情,却不想这个愿望还没来及时实现,生母便去世了,那时他也悲伤,但终究是孩子,与世间最苦处的悲伤体会的并不深,因此对于丧母,况钟的感觉是从此再也见不到那个慈祥严厉的面容,并不如何难受。
此后的日子,他的生活,教导开始有继母何氏来担任了,虽说是继母,但对于他的严厉并不比生母差多少,甚至有时候更为严厉,在学业上丝毫不敢放松,非但如此,何氏读书识字,在品德上对况钟的教育意义重大,可以说况钟今日能成就一代清官,固然有他的自我的努力,但与何氏努力培养也不无关系,对于何氏的情感,况钟与生母无疑,这次何氏去世,起打击不小。
约莫天黑十分,杨峥才走了知府后衙,眼尖的仆人早已去告知了消息,况钟因悲切过度,身子骨虚弱,一时下不得床榻,只好让妻子与儿子出来迎接了。双方彼此行了礼后,杨峥尾随钟妻进了书房,床榻上的况钟双眼红肿,神情悲切,与平日里威严的况大人判若两人,杨峥叹了声,不得况钟行礼便快一步走了上前,一把扶住挣扎着站起来的况钟道:“你都这样了,没必要在乎那些虚头巴脑的繁文缛节,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种在乎礼仪的人?“说完又看了一眼况钟道:”况大人节哀!“
况钟沙哑着声音道:“多谢大人?“
杨峥嗯了声,又说了些安慰的话儿,见况钟的情绪尚未稳定了些,这才说出了自己心头的目的。
况钟默默的听着,到没如杨峥表现的那般激烈,让他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大半。事实上来的时候他心头一直在打鼓,夺情并不是一件玩笑的事情,尤其是在本朝,虽有前朝岳飞的先例,但人家毕竟是武将,再者在战场上,原谈不到“丁忧”,古人都称之“墨绖从戎”,又称“金革之事不避”。为国夺情合乎情理,所以岳飞的夺情并没有遭受旁人的非议,甚至不少人赞他深明大义,精忠报国。可岳飞古往今来只有一个,况钟是清官不假,可远没有达到岳飞的地步,再者如今天下太平,用不着上战场,三来,宋朝是宋朝,大明是大明,虽说制度上多有延续,可许多规矩却还是更改了不少,就如这夺情,从洪武开国到今日已有六十多年,为国家夺情的官员,似还没有出现过,所以夺情绝对是大明开国头一遭的大事,况钟为人虽不迂腐,做事情也没有清流的古板,但毕竟是报读圣贤书的读书人,骨子里的忠孝礼义廉耻还是有的,让他冒天下之大不韪夺情,或多或少心里没底,所以说这番话的时候也是几番犹豫,提着心说出来的。如今看况钟的表现,并非自己想象的那般,登时放心不少,隐隐又有了几分信心,莫非况大人也有夺情之意。
这一点杨峥就有误会况钟了,况钟为人孝顺,从接到母丧的消息,便让人上了讣文,本想立即返家乡丁忧,但他与苏州父母官多年,苏州的情况没有比他更清楚的,这个时候他离去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所以在讣文的日期上,他拖了半日,其目的就是给杨峥来见上一面,好说一说对自己苏州的具体安排,却不想杨峥竟让他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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