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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杨掌柜目光倒是长远,可不是也惦记这点价格?“裴东奇冷笑道,他与高掌柜尚且还有几分担忧,至于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模样到是俊美,言辞也可以,可中看不中用,那个商人注重的不是实惠,没了实惠这生意人还是生意人么。这一番话儿多少有些轻视的味道,但他也不担心,瞧人家这年纪,也不过二十好几的年纪,能有多大的能耐,再说了这阊门数十里长街,能吃粮食的多了去,你们不吃有的是人吃,他还不相信这会儿苏州城还有卖不出去的粮食。
“这么说来,裴掌柜的是对这价格不满意了?“杨峥笑眯眯的问。
“三两一斗,当我们是傻子?“裴东奇没好气的道。
一旁的高掌柜虽对这个新来的东家有些不满,生意嘛,就是和气生财,没必要下手这么狠,又不是做一次两次的,是要做长久的,哪能这么干呢,可东家毕竟是东家,耳听人家语气不悦,也有了几分怒气,从鼻腔里哼了声道:“裴管家既是生意人,就该懂些生意上的规矩,咱们这是谈价格,裴掌柜的若不满意价格,大可不卖便是,用不着在这里冷言冷语的讽刺我家东家,若是想要继续,觉得这价格低了,你我还可以在谈谈!“说道这里看了一眼杨峥,道:”我家东家年纪还轻,说话儿不免有些意气用事,可所说的话儿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苏州眼下是缺少粮食,可你们也看见了,先有雪灾,后有水灾,如今更有春荒,可苏州百来万的百姓,谁家少吃了,也没饿死人吧,苏州还是那个苏州,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用不了多久这八个字儿重新会散发它独有的魅力,你们手中有粮不假,可真等朝廷整治好了苏州,粮食再多又有何用,那时候百姓不要,大户不要,富户也不要,除了你们自家人吃,还能如何?我们东家的价格是给低了些,可也是本着商议的态度,你们卖,我们买,你们不卖,咱们也不强求,莫要以为咱们这店旧了些,小了些,人数少了些,东家年轻了些,就好欺负,不怕告诉你们,能在这阊门之地占领一席之地的人,那都不是简单的人,谁家背后没有几个说话的人,裴掌柜的年纪也不小了,若说话还这么不知进退,这买卖咱们不做也罢?“
这一番话恩威并施,既抱住了自家东家的脸面,又没有伤了彼此双方的和气,可谓是面面俱到。
杨峥听在耳中暗暗点了点头,心道:“彭家果然有些人物,看此人接人待物,不卑不亢,却又调度有方,是个厉害的人物,怪不得彭老爷子对他信任有加了,看来自家这个小店是可以放下心来了?”
裴东奇心有不服,正要说话,却听得一旁的裴东宝笑道:“我家堂哥性子急躁,言语上多有得罪还请杨东家多多包涵一二?”
杨峥摆了摆手道:“既然是做生意的,自能听得进去难听的话儿,不过刚才高管家的话儿也是实在话,在这阊门之地能立足的,可都不是简单的人物,生意嘛,本着和气生财才是?”
裴东宝瞪了裴东起一眼,面上却笑着道:“杨东家所言极是?”顿了顿又将身子向前挪动了一下,笑着道:“你看这样好不好,咱也有心卖,杨东家也有些买,不如我们各自退一步,杨东家在每斗米的价格上略微加五钱银子可好?咱们家粮食虽不多,可也有点,还有不少观望的兄弟,算起来也不是一锤子的买卖,还得往长远的看不是?”
对方说话的时候,杨峥正在喝茶,听了这话儿放下茶杯,淡淡一笑道:“裴掌柜的这话儿在理,咱们是做买卖的,你求财,我求粮食,各有所需,咱也不好毁了买卖不是?这样吧,你退一步,我也退一步,五钱是不可能了,三钱如何,若接受,咱们这买卖就继续,若不能咱们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裴东宝看了看杨峥,似在犹豫,好一会儿才一咬牙道:“好,成交?”
一旁的裴东奇一听,正要说什么,却见堂弟狠很瞪了他一眼,想要说的话儿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拿得起放得下,果然是个人物?来日方长,他日若有买卖,一定寻裴掌柜的?“杨峥笑着道。
裴东宝先前一阵肉疼,听了杨峥这话儿,眉头一挑,顿时露出几分喜色来,冲着杨峥一抱拳道:“如此多谢杨东家了?“
杨峥摆了摆手道:“不必客气,应该的?”一旁的高掌柜的则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眼下粮情紧俏,粮价高涨,正是囤粮赚银子的时候,其中固然有杨峥所说的各种弊端,但毕竟还没到那一天,就眼下这情况,短期内粮食的价额绝不会太低下,四两一斗已是太低了,更别说是三两三了,他真不知对方为何就答应了,而自己这个东家为何就敢给出这个价格,他是个聪明人,从刚才裴家两人的态度上,他便已看出了那所谓的堂弟,才是这次粮食的主谋,若不然做堂哥的也用不着时时去询问对方的主意,这一点足以说明,堂弟才是真主儿,而且从谈吐、到主意上看,对方也的确是个人物,至少没有出现生意人不该有的暴躁,激进、甚至言语上辱骂,可以说对方具备了一个东家应该有的素质,这样的一个人未必不会看到眼下苏州的行情,他相信对方是看到了,可结果却让他有些模糊,明明知道我们既没有存粮,也不是什么百年老店,他着实不必如此以这么低的价格卖出自己手中的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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