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金鸡湖畔渐渐散开的人群,杨峥暗暗吐了一口气,神情显得有些欢喜,这个不算改革的改革,实则是他的一次尝试,相比让那些个体小商因找不到出路,却又承担不起赋税,不如让他们团结起来,再以大商人加以捆绑,这种前世母公司与子公司的模式,母公司对子公司的一切重大事项拥有实际上的决定权,其中尤为重要的是能够决定子公司董事会的组成,虽然子公司处于受母公司实际控制的地位,许多方面都要受到母公司的管理,有的甚至类似母公司的分支机构,但法律上,子公司仍是具有法人地位的独立公司企业,它有自己的公司名称和公司章程,并以自己的名义进行经营活动,也就是说这些小商经营什么,其实并不影响,况且有大商人这顶保护伞,他们可以大胆去买卖,以利润的比例给出好处,实则是一种合作做买卖的勾当,这样做小商不至于在太过无助,而丧失了竞争的可能,其次这样也能保证朝廷的赋税,未必是最佳的法子,但在眼下的局面而言,能做到这一点也不简单,况且他以这样的模式注入活力,未必不是对大明商业进行一种冲击,让他们一步一步走向壮大,能有朝一日走出资本主义萌芽的摇篮。
当然了,这只是一场尝试,成不成功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因为尝试的地点是苏州一府之地,纵有什么差错,因地域狭小,未必动到朝廷根本,所以他可以大胆的观察,走出一条属于大明自己的路,路还很长,他可以一步一步的走。
返回衙门尚未落座,就见一名衙役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请柬递了上来,杨峥一看请柬的颜色,便知是谁送来的,自从本月前的那场宴会上,一时心软套用了林妹妹的《葬花词》,香坠儿就一直念念不忘送来请柬,说是要表示感谢,对于这样的香艳的事情,依着杨大人往日的心思,自是屁颠屁颠的去了,可如今心境早已大不同,不说家中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就是如今自己堂堂苏州巡抚,一言一行都备受关注,风流韵事太多,终究不是好事,在这个做官做名声的时代,一个人的操守往往比才华更重要,况且从来苏州后所作所为,早已让他成为了某些人眼里的眼中钉,肉中刺,稍有不慎便落下了把饼,这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尽管这请柬来来回回送了不下五趟,他却没例会,尽管外面将这事儿传得沸沸扬扬,甚至留下了三笑留情的风流韵事,他也只是一笑了之,并不在意。
将请柬放下,杨峥随手拿起了《大明士林报》这是他的习惯,每次在处理了大事之后,阅读报纸是必做的功课,当然了这并不是说报纸上的内容多么有趣,而是在这个娱乐活动少得可怜,信息不发达的年代,阅读朝廷的报纸是最快了解朝廷一切动向的途径,身为巡抚对朝廷的任何动向都必须做到心中有数,否则难免做出有违朝廷法律法规的事情,在一个舆论作为导向的年代,任何的一次失误也许就是一场毁灭,身为苏州巡抚,在苏州没达到他想要的局面之前,他绝不容许自己露出任何的瑕疵,被舆论左右。
那衙役看他一本正经看报纸的模样,不免有些奇怪,对于街上的传闻,他虽在衙门可也没少听,本以为借到这样的请柬,大人怎么着也该欢喜一番,然后梳妆打扮去游玩一番,却不想竟这个结果,心头既对杨大人对视美女如粪土的精神感到敬佩,同时又觉得这对香坠儿这样的女子该是多大的打击,内心深处不免替香坠儿心疼起来,暗地里没少把杨大人骂上几句。
接下来的几日,除了府衙每日会来上各地府衙县衙的官儿来取取经之外,倒也没什么可以忙碌的大事,苏州因各大小商成功进行了分配,动静太大,吸引的游客竟越来越多,以至于这几日的苏州依旧延续了前些时日的繁荣热闹,各大商家趁机推出手中的买卖,没少赚上一把,重重繁荣景象,让苏州各大小商对合并之事越发充满了无限美好的憧憬。
与苏州街道的热闹相比,杨大人的府邸可就显得冷清了许多,今日是杨大人难得沐休的日子,原本打算领着一家老小出去转转,领略一下日益繁荣的苏州城,却不想女儿小双双愣是不走,任凭大小姐如何规劝,小丫头就是一个字,不走!对于小丫头的反常,大小姐大为光火,抄起家伙就要动手,对于打孩子,杨峥一直反感,一看大小姐母老虎的模样,忙一把将小丫头抱在怀里,揉着小脑袋道:“双儿,告诉爹爹,你为何不出去?外面不好玩么?”
小丫头摇了摇头,道:“好玩?”
“好玩,那你为何不出去?”杨峥耐着性子问。
小丫头只怕娘亲不怕爹爹,伸出粉嫩的小手在杨峥的脸蛋上拍了拍,奶声奶气的道:“人家,人家要吃枣?”
杨峥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府衙后院花花草草可不少,门道也几多,就是杨峥能叫出名字的就有三十几种树木花草,还有叫不出的名字的更多,但当时也不知谁别出心裁,在这后院最显眼的地方种了两颗枣树,春去秋来,寒冬酷暑,也不知过了多少年,这两颗枣树竟长了半个水桶那么粗,每年重阳一过,那一颗颗前几日看着还泛青的枣儿,就开始由嫩绿变成淡黄,再由淡黄变成红黄相间,几阵秋风吹过,树上便是红彤彤的一片,远远望去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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