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昔日大才子解缙的遭遇,他心头的怨恨又了多几分,昔日的门庭若市,言语中满是恭维,生态中满是恭敬,如今才落魄了一下,竟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失落感逐渐被满腔的愤怒所取代,他咬了咬牙,望了一眼渐行渐远的苏州城,冷声道:“看破世事惊破胆,识透人情透心寒。诸法到头终是幻,万缘放下少留情。人心曲曲如流水,世事叠叠万重山。”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怨恨。
却不知他这一时嘴上痛快,却给自己惹来了更大的麻烦,这几句诗词不过半日的功夫,便传到了苏州城,诗中一脸的怨恨模样,让苏州大小官儿大感不痛快,尤其是张大人昔日的故旧,同僚,愣是把这几句诗看做了打脸的行为,心说你都这样了,还不放过我们,你既然这么喜欢骂,那就让你让去更远的骂个够。存了这个心思,也不知谁有心,愣是将这词儿给上奏了朝廷,奏折着将张骥一路上的所作所为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朝廷那些当权者最忌讳的便是背后通刀子的叛徒,本对他处罚觉得就轻了些,只是碍于律法,不好作为,如今可好你满脸的牢骚,对朝廷对皇帝不满,这是大逆不道,罪加一等,当即便请了一道圣旨改广西为安南,让张骥去任交趾布政司右参议!如此打击,据说这位张大人一时没忍住,气得吐血三升在去安南的路上就病倒了,总算是身子骨硬朗,没死,可据说从此之后,再也不敢吟诗了,当然了这是后话。
比起前面的三人平淡无奇,刘公公的可就曲折多了,对于这位皇帝宠信的太监,那帮群臣可没因这个关系给予照顾,反而是加大力度,他们便这归责为皇帝对太监的重用,才让他们胆大妄为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如是放在洪武年代,那个太监有这个熊心豹子胆,非凡如此,一些有见识的官儿,这通过刘公公这件事,寻到了弹劾镇守中官制度借口,认为坐镇中官其职责,监督文武官吏,调遣卫所官军镇压人民反抗、弹压土豪大户、缉捕在逃人犯,应地方治安的需要而向中央建议增削行政、军事设置,协调本省文武官员及司、府、县机构的公务,招抚流失人口等,职权太大,容易出问题,内阁首辅当先站出来上奏此事,他认为各镇守总兵官、巡抚都御史及镇守太监各有一定职掌,敕书彼此不同,皆有深意,此屡朝成法也。一旦无故轻易变更,他日律以祖宗之法,孰任其咎,臣等不敢曲为阿顺”。言其中官的危害,有首辅出头,其他官儿自是不甘落后,于是在接下来的几日里,言官弹劾中官是:“词讼起於不平,听断各有所司。比者各处镇守太监侯伯都督等官,不务固守城池,抚安军民,以尽厥职,顾恃官高,往往滥受民讼,或批发所司而嘱令枉断,或差人提取而骚扰官民,甚至视所赂之多寡而断所讼曲直,是致刑罚不中,善良被害。”因此,“请都察院移文各镇守太监等官,自后不许干预词讼,仍榜禁军民人等,果有不平,第许循序赴诉所辖官司,不得辄诉镇守官处,违者治罪。”镇守中官有权过问地方司法事务,并与抚按定期录囚,却不得自行受理讼事。明代诉讼由地方里老、县府、按司、巡按御史受理,按律不得越诉。但由于镇守中官有安民防寇之责,於官民军匠间恃强凌弱、起灭词讼之事皆得预闻,因而多有直接受理讼事、径行处置者。这事儿一直为言官所不满,这次有了机会,自是不放过,奏折上了差不多上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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