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苛求别人做不能做的事,不强求别人接受不喜欢的东西,今日瓦刺父子,有诚心诚意的来我大明,行的就是礼仪之事,杨大人却诸多刁难,是何道理?”
杨峥听得好笑,这是什么逻辑,首脑任务亲自来一趟,送上些羔羊,牛皮,这就是礼仪了,殊不知人家是披着礼仪这张牛皮来谋取更大的好处。
胡滢话音刚落,却听得杨荣冷哼了声,道:“少拿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来糊弄老夫,瓦刺打什么主意,别以为老夫看不出来,他们蒙古人什么时候学过咱们汉人的礼仪,若真学了,也不至于堂堂大元统治不过百年便被我朝洪武爷赶出了中原,如今假模假洋的来进贡,这分明是别有所图,胡大人老夫说句不恭维的话,与蒙古鞑子讲礼仪无异于与虎谋皮,你最好小心些才好,老夫担心一日你被猛虎所骗后悔就晚了?”
杨峥平日里对杨荣没什么好感,可不得不承认,论眼光老到,处事果敢,无人能比,以他从前世的记忆来看,瓦刺的强大就是一头猛虎,是猛虎就没有不伤人的道理,这次瓦刺父子不惜亲自来导演这场戏,那么他们的目的也更大,所以杨荣这一番话,可谓正合他的心意?所以忍不住大声叫好了起来。
这一出声,立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纷纷看来,杨荣独自一人单挑四大尚书正感觉有些吃力,虽有杨溥在一旁协助,可这老头学问是好,品德也不错,可为人就古板了些,再者对于军务也不擅长,刚开头说了几句,就被吏部尚书给顶了回去,再也开口不得,剩下杨荣独木难支,若非皇帝时时帮一把,这场面早就是一面倒了,此时看到杨士奇,杨峥如何不欢喜,急忙迎了上来,略带埋怨的口吻道:“你们总算来了,再迟一点老夫怕是被他们给吃了?”
杨峥哈哈笑道:“谁那么大胆,敢吃了堂堂太子少傅、谨身殿大学士、工部尚书……不想活了?”
杨荣哈哈一笑,道:“你不敢可有人敢啊?”
这话儿少不了引起一阵嬉笑,场上因二人的到来,立即冲破了刚才紧张压抑的气氛,变得轻快了许多,杨峥看到许多官儿各自吐了口气,心道:“看来这朝会也不是什么好事?还不如我富贵闲人的日子清闲呢?”心头虽几分后悔,可来了,也只好将那份心思压下去了。
金銮殿的装饰十分华丽。檐下施以密集的斗栱,室内外梁枋上饰以级别最高的和玺彩画。门窗上部嵌成菱花格纹,下部浮雕云龙图案,接榫处安有镌刻龙纹的鎏金铜叶。殿内地面共铺二尺见方的大金砖四千七百一十八块。这些金砖虽
不是用黄金制成,但砖块色泽鲜亮,将偌大的金銮殿映的金光闪闪,好不靓丽,众官儿嘻哈了一阵,重新站好了位置。
高高在上的龙椅上宣宗一袭团簇龙袍,端直了身子坐在哪里,虽什么话儿也没说,但那威严的模样,凌厉的气势,足以将众人的气势全都压了下去。
虽说两人平日里不经常见面,但杨峥还是明显的感到这位老朋友的变化,人还是当年的那个人,可气势却不比从强,眼神里的那股自信,眉宇间的那股王者霸气,比起往年要重了许多,整个人儿就坐在哪儿,却给人无上的压力,这种压力往日却从未有过,杨大人忍不住心头一叹,道:“皇帝一旦做久了,不管会不会做皇帝,那个气势总会有的,更何况他还是一个会做皇帝的人?”
一阵沉默后,皇帝两道如刀的目光一一扫过众官儿,最后落在了杨峥的脸上,冷喝了声:“杨峥何在?”
杨峥心头一个激灵,心里骂道:“那么大声干什么,这里没外人,还怕别人听不见似的,再说了也用不着这么急啊,我急急忙忙赶了这场的路,总得让我踹口气不是,怎么就不知道心疼自己人呢?”
骂归骂,身子还是不由自主的走了出去,抱拳道:“微臣在这里?”
皇帝道:“今日这事儿你怎么看?”
杨峥想了想道:“微臣斗胆,敢问陛下这事儿您老人家如何看?”
此话一出,众官儿倒吸了一口气,这算什么,皇帝询问臣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你一个三品的侍郎却反过来问皇帝,这可不是一般的大胆?众官儿不管是平日里反感杨大人,还是欢喜的莫不是捏了一把冷汗,杨士奇则是摇头连连,这个杨小弟根本不知利法为何物,别说是反问皇帝,就是再大胆的举动,怕也是做得出来。
好在皇帝也没生气,难得呵呵一笑道:“好你个杨峥,朕问你,你竟反过来问朕,朕若能痛快的决断,还能询问文武百官的意见?”
杨峥心头冷笑:“都说装逼遭雷劈,这大明的皇帝怎么一点都不怕?”
杨峥嘿嘿笑了笑道:“皇上这话儿到也说得过去,手心手背都是肉,爱谁也不是不过微臣看来,这事儿还是杨大人说的在理?”
“胡说!”杨峥话音未落,胡滢就跳了出来反驳:“我大明是礼仪之邦,从来都是将客人引进门,哪有这样对待客人的,况且人家还送了礼物来,堂堂国师亲自来,足见诚意,若我大明连这个都不能相信,那日后还有谁愿意臣服我大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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