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文人打架不是好手,可捣乱却是一等一的精明人,他们看着是来劝说脱欢,可手脚却拉拉扯扯,脱欢力道本不至于这些文人能拉得住的,可禁不起对方人多啊,再说了这里是大明的金銮殿,大明的皇帝还坐在龙椅上看着呢,要不是蒙古尚未统一,他这个太师也没有加冕成瓦刺的大汗,他有何必如此呢,可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得不有所收敛。
杨峥本就是激灵无比的人,痛打也先的时候,早就看到了胡滢假模假样的劝说,一旁的杨士奇没少丢小眼神,还有那老实人杨溥也是一脸的幸灾乐祸,杨峥甚至看了一眼头顶上高高在上皇帝,这位老人家面带微笑,也不知想些什么,但面容分明告诉他,这事儿他不生气,你尽情的玩耍吧。
收到了这些信息,杨大人哪里还客气,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杨大人的拳头力道不知不觉的大了些,击打的位置也越来越刁钻了,若不是也先死死的护住某些关键的所在,杨大人恨不得让这位日后祸害大明的头号大人就此断子绝孙了。
虽说做不到这一步,但脚丫子却是有意无意的踢了过去,也先起先还能躲闪两下,到了后来也不知是气力不及,还是被杨大人一阵拳打脚踢给打出了内伤,竟不在躲避。
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杨大人自是不放过,趁着对方不躲闪,又狠很踢了几脚,心头大呼痛快。
也先虽被众人围着,可一双眼睛却丝毫没离开过爱子,眼看着爱子脸色苍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的滚落,便知爱子是吃了大亏,再任由对方打下去,怕是要出了人命,他老来得子,对也先自是百般宠爱,加上也先也争气,非凡领兵有方,就是一身武功也不弱,最让他看重的是从那从骨子里蔑视一切的霸气,颇有几分昔日成吉思汗的影子,他相信只要好好调教,瓦刺甚至是蒙古,大明一定臣服与他的脚下,可以说他将振兴家族,恢复祖上辉煌业绩的希望,全都放在了也先的身上,这次他委屈来求全,本是仗着的自己瓦刺太师的身份,好让大明皇帝轻信了自己,但也知道双方是貌合心不合,谁也不知有什么凶险,他本不打算带也先来的,可也先非要跟着来,说要去瞧瞧大明的皇城,感受一下昔日祖先的辉煌,这一点算是打动了他的心思,在他看来,瓦刺一旦统一蒙古,日后必定面对大明,让也先去感受一下,去看看也好,心头一软,便答应了,却不想引来了这场毒打,眼看着爱子吃亏,如何不急,也顾不得这是什么地方,堂上有谁在看着,猛的推开了众人,冲着杨峥喊道:“快住手,住手?”
早已吓的不轻的蒙古侍卫,这才惊慌的上前帮忙拉人了,金銮殿上的这些官儿,虽说对杨峥不太喜欢,可相比蒙古人而言,杨大人至少是自己族类,所谓非我族类,虽远必诛,明朝士大夫在国难当头时,所展现的精忠报国的精神还是值得赞扬的,一看那些蒙古将士冲上来,他们也跟着走了出去,这个推一下,那个拉一下,今日早朝,来的官员是四品以上的,整个京城就有一百好几十人,更别说站在门外的侍卫此时也来帮忙,蒙古的那十几个将士,又哪里帮得上什么忙呢。
趁着有人帮忙,打得痛快的杨大人又狠很给了两拳,可怜的也先除了惨叫,再也做不出多余的动作来。
眼看着场面在这么闹腾下去,难免会什么乱子,一直面带微笑的皇帝这会儿才开始发话了:“杨爱卿,太师父子是我大明的客人,不得无礼,还不快快给住手?”
“这皇帝还真会说话,客人,要是客人,早就以礼相待了,何须我打了这么久,摆明了是看这瓦刺太师父子不顺眼,让我教训吧了?看来做皇帝的人都很阴险啊?”杨峥嘀咕了声,嘿嘿一笑跳了开来。
其他官儿本就参与热闹见皇帝发话了,纷纷退了开来,重新站好了位置,斜眼看着太师父子,眼看着那也先面色苍白,几乎就要晕过去,心头一面骂杨大人下手太狠,另一面心头也觉得爽,那感觉就好像这人是自己的打的一样。
杨士奇也剜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也先,心道:“这个杨小弟还真是个流氓,这人差不多被他打废了,还什么瓦刺第一勇士,这趟回去不躺上十天半个月怕是好不了。”
脱欢心疼爱子,与一干上来的蒙古将士,急忙见他扶起来,眼看着爱子豆大的汗珠滚落各不停,便知对方这是下了狠手,忍不住有些动怒,冲着高高在上的皇帝,道:“大明皇帝,微臣素闻中原是礼仪之邦,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分争辩讼,非礼不决。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礼不定。宪学事师,非礼不亲。班朝治军,莅官行法,非礼威严不行。祷祠祭祀,供给鬼神,非礼不诚不庄。是以君子恭敬撙节退让以明礼。孔夫子还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我们不远万里,从瓦刺来到中原,带着礼物前来进贡,敬的便是中原是礼仪之邦,我等前来必受应有的礼仪待遇,却不想所谓礼仪之邦,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微臣请大明皇帝对此事做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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