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寂静,偶尔篝火的迸发出的火花声,足以把人吓一大跳。
马蹄的声响越来越响,距离越来越近了,杀戮的味道慢慢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被夜风轻轻一吹,便飘了过来。
那些惊恐的婆娘们,这会儿早已没了先前的惊恐,她们从容的走回了自己的大帐里,从墙壁上拿出了属于自己的小刀,圆圆的佩刀,在夜色下发出阵阵的寒光,她们凝视着寒光,毫不犹豫的放在了自己的腰间,鞑靼不管是男人刚烈,女人同样刚烈,聪明的她们知道这雷鸣般的马蹄声意味着什么,也知道即将到来的是什么,她们不能上马杀敌人,但她们能主宰自己的性命,一旦战败,她们就会毫不犹豫的用这把小刀刺入自己的胸口,活着是不错,可要是屈辱的活着,还不如死去的好,她们左右不了战场,可能左右自己的生死。
马蹄声渐渐近了,那种万马奔腾的声响,仿佛让整个大地都跟着颤抖了。
阿鲁台仰头看了看夜空,弯弯的月光依旧高高挂在云层之后,那冷冷的月光,透过撒了下来,给这片茂盛凄美的草原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光晕,夜风徐徐吹过,茂盛的杂草发出呼呼作响,动静相宜,美的宛如一幅画。
阿鲁台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偌大的草原里,竟没有一只走动的羔羊,彼此相连的帐篷间也是稀稀落落,显得有些冷清,全无往日的辉煌。
阿鲁台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在想什么。
“哒哒哒……?”几声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寂静的夜晚,月色的远处,一匹骏马疾驰而来,马匹的速度来得很快,宛如一道俊风,即便是如此,阿鲁台还是看到马背上的那人,不断的挥舞手中的马鞭,马鞭在夜空中划破空气的声音,是那么的侧耳。
“太师,是我们的斥候,他回来了?”人群里有人喊道。
阿鲁台紧皱的眉头,又加深了两道痕迹,斥候如此焦急,定然是前面发生了重大的敌情了,看来是一场大战了。
明确了情况,一直提着的心的阿鲁台反而的彻底放了下来,鞑靼人从来不怕大战,便是再恶劣的战事,他们都面对,他们就好比是这片草原上的野草,风再大,雷再凶,他们都能迎风而立。身为鞑靼的太师,这股迎难而上的劲儿,早已刻入了他的骨子里。
他紧了紧手中的佩刀,缓缓走了过去,冲着一脸决然的蒙古汉子道:“要打仗了?”
回答的是一片沉默,
唯独夜风吹动着野草呼呼作响。
阿鲁台继续问道:“你们怕么?”
“哈哈,太师该问问我们的敌人怕不怕才是?”千夫长巴图鲁爽朗的笑道。
这一声呼喝立即引起了众人的哈哈大笑,寒冷的夜晚似也被这一声声爽朗的笑声所感染,变得不那么冷了。
“太师!我们能取胜么?”一个蒙古将士颤抖着声音问,他今年才十五岁,刚刚加入军队,还没经历过战事,不知战事的凶险,可看众人的神情也知道这一战意味着什么,忍不住大着胆子问道。
阿鲁台淡淡一笑道:“怎么?你怕了?”
那年轻人面上一热,否认道:“我才不怕呢?”
“哈哈,胡说,你不怕,我明明看你身子抖了?”另一个将士打趣的道。
夜色下,年轻人脸色更红了,好在是夜晚也没人看得见,只是被这话儿一激,年轻人胸口仿佛有了一股激荡之气,大声争辩道:“那是抖么,那分明是冷的好不好,你还说我,我刚才看你比我抖得还厉害,不会是你害怕了吧?”
那将士道:“胡说八道,我阿鲁会怕么,别忘了我可是正儿八经的成吉思汗的子孙?”
那年轻人兴奋的道:“我也是!所以,我不怕死?”
阿鲁台默默地点了点头,望着那还不知凶险的年轻人问道:“会唱歌儿么?”
那年轻人用力的点了点头,大声道:“会?”
阿鲁台点了点头,道:“那好,给我们唱一首可好?”
年轻人道:“这有何难!”说着将手中的佩刀往腰间一插,迎着寒冷的夜风,扯开了嗓子唱道:“我看到鹰在草原的日落里隐没踪迹。它起自手中紧握的凝血,掠过幼年。盲目的灌木丛,它的叫声自从。虚假的、无仁慈的文明起,一直奔突在。
风化的城廓或野兽成群的草原上,那儿日落的地方,再向西风牵引着苏鲁锭长矛,赌注和马鞍似的三十个活蹦乱跳的女人,那灌足了酒醉醺醺的夜晚。
起初象是丝绸,被马蹄踢踏出来的快乐舞蹈生硬而粗砺,看上去就如同真的毁灭。
地狱之火或牧场,横过欧亚大陆。死尸遍布上帝和真主安拉的乐土。
无声无味无梦无影无幻无众生无诸界且有颜色,“红的是血,绿的是草……”
白色呢,是女人被羊乳反复擦拭着的。
不久将是,或是二十年过后甚至更久。
黄色的雨水正嘲笑着把优美的城池变得泥泞。
但是黄色会忧愁,在对他乡的颤栗记忆和对家乡的苦涩相思中,那方湛蓝和漠然的“长生天”,以一个不祥的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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