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挨千刀的,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连世子都干打?”也先骂了声,便从腰间拔出了弯刀就要冲出去。
“也先不可?”脱欢眯着双眼忽然喝道。
“父王,再不出去怕是要出大事了?”也先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脱欢却是不理会,冷声道:“与你说了多少次,凡事不可慌张,事情还没弄清楚,你就冲出去,当真打起来了,世子有了损伤,你该如何是好?”
也先哼了声,道:“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博罗纳哈勒赔不是了?”
脱欢道:“胡说八道,咱们是臣子不假,可也不能任由世子胡来,事情谁对谁错得弄清楚,才好秉公处理?”
这话儿就有些大不敬的味道,蒙古的世子虽说不如中原的太子位高权重,但怎么说也是日后这片草原的主人,一个橙子的儿子,敢去寻世子的晦气,其本身就有些大逆不道,身为父亲惩戒自己的儿子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另一方面也说明,一个臣子的儿子,胆敢去寻世子的晦气,这世子的地位如何也一目了然了,身为太师,非但不让自己的儿子,立即去制止这事儿,还带有责怪的口吻,这足以说明,世子在他的心目中并不自己的孙子高贵,这摆明了有轻视世子,可汗的嫌疑,放在成吉思汗的那会儿是断然不会有这种局面,既然这种局面出现了,足以说明如今的可汗没落到何种地步了?”
也先终究是个聪明人,平日里就有些看不惯脱脱不花,若不是碍于脱脱不花还有用,早就废了这个傀儡,这种心思自然瞒不过自己的父亲,平日里没少被他呵斥,以至于他也不敢动这个心思,当听到博罗纳哈勒与世子动武的时候,他第一个念头便是教训自己的儿子,好维持自己家族忠臣的形象,却没想到平日里极力打造忠臣形象的父王,竟在这件事上一反常态,让他或多或少感到有些惊讶,但他终究是聪明人,细细一番思索就看出了其中的关键,往日忠臣的形象,那是给草原百姓,将士看的,如今局面却是大不相同,瓦刺这次有意与其他各部落联盟,自然要让他们看明白在这片草原上谁才是真正的主人,尤其是兀良哈这种墙头草,唯有真正的权势才能让他们畏惧,依附、效忠。
明白了这一点,也先哦了声,收起了蒙古刀,转过身来盯着自己的小儿子,道:“都有多少人?”
阿失帖木儿不明白为何自己父亲忽然停了下来,有些担心的道:“大哥带了五十多人,世子那边也有四十几人,对了还有他平日里的护卫,算起来有六十多人?”
“这么点人,怕也闹不出什么动静来?”也先自言自语的道。
“父亲,世子的人可都是武功高强之辈,哥哥未必是他的对手?”阿失帖木儿小声的道。
“平日里我是怎么给你们说的,打仗要有打仗的样子,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要打就要打得漂亮,有胆子去,就该有胆子承担?”也先没好气的道。
众人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谁也没说什么。
也先看了看脱欢,继续道:“去,回去告诉博罗纳哈勒,事儿是他惹出来的,有本事惹事,就该有本事承担惹事的后果,没这个本事,就不要回来了?”说完便扭头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一屁股坐了下来,从腰里抽出刚刚入了刀鞘的蒙古刀伸入了铁锅之中,捞出来一块羊肉,放在嘴边吹了吹,惬意的大口吃了起来。
这边的旭儿库、旭儿骨兄弟二人彼此看了一眼,想说什么终究是一言不发。
脱欢目光在众人面上扫了扫,忽的哈哈一笑,道:“都是小辈的一点玩笑,无关紧要,不要为了这点小事坏了喝酒的气氛,来,老夫敬诸位一碗?”
“多谢太师!”旭儿库兄弟二人忙举起了碗冲着脱欢拱了拱,便一仰头喝了干净。
金帐的气氛在脱欢有意的安抚下,重新变得欢快了起来,比起金帐里的祥和,安逸,外面就多了几分杀气,几分血腥了。
草原的夜晚,宁静而冷清。
“他们来了多少人?”孛儿只斤#8226;脱古思猛可冷声问道,对于这个结果,他不是没有预料,这几年他的父王落魄,受制于与太师,连带着他这个世子也没了地位,没少被也先这个两个儿子欺辱,似这样被他压制一头的还是头一次,不来寻些麻烦那才是怪事?
“四十几个人?”护卫鄂尔多小声道。
他从小与世子一起长大,两人关系名为主仆,实则是兄弟,对于世子的处境,他不是一无所知,很多的时候,旁人碍于世子的身份不好明着欺压世子,可欺压他们这些仆人就肆无忌惮的,这些年他跟着世子没少遭受欺负,骨子里也不是没想过要离开的念头,就如今草原上的这局面,任何一个大家族都比当一个世子的强,谁不知世子的父王是一个花天酒地的傀儡,连带着自己的妻儿都保不住,这样的世子跟下去,也没什么好的结果,他从小的就盼望着有朝一日,能骑上高头大马,挥舞着自己手中的蒙古刀,上战场杀敌做一个名垂千古的将军,可他这样的身份,没了靠山,别说上战场,就算能上,也未必有出头之日,对此他不是没有苦恼,可内心深处不断的告诫自己,这样做是对不起自己的兄弟,自己不能为了一时的功名,舍弃了多年的兄弟,这个不好的念头随着年岁的增长,也渐渐的淡了,况且他发现,自己这个兄弟与旁人有些不同,看着懦弱,骨子里却十分的坚强,看着凡事都十分的冲动,其实都有自己的计划,为人处世,越来越有黄金家族的风范,让他越来越敬佩,心头的那点念想也彻底的断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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