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小姐在陪双双读书呢?”段誉扭头笑着道。
杨峥嗯了声,语气竟有些呜咽,藏在心头久别的情绪,在听到这熟悉亲切的声调,顿时如潮水一般汹涌了出来。
“好好的哭什么?”沈艳秋柔声说了声,自己也忍不住双眼红了起来。
“高兴的日子,可不要哭啊,你这一哭,这院子可都是哭声了。”段誉红着双眼笑着道。
“嗯,我知道,我不哭。”杨峥呜咽道。
“我们过去吧?“段誉道。
杨峥颔了颔首,用力擦了一把双眼的泪水,跟着段誉走了进去。
走了近处,便见位于院落左侧的一处竹林下,大小姐端坐在一处石板凳上,低着头盘算什么,不时的用手中的鼻在桌上的本子上写上几笔,显得有些忙碌,但眉宇间的那股大家气质,却丝毫没有因忙碌而减弱几分。
大小姐的对面站着一个七八岁的丫头,一身精致的衣服,配上那张精致的脸蛋,越发显得粉妆玉琢,一双稚嫩的小手捧着一本颜色泛黄的书本,扉页被翻开,嘟着一张粉嘟嘟的小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念个不停。
“唐刘晏,方七岁。举神童,作正字。口而诵,心而惟。朝于斯,夕于斯。晏虽幼,身已仕。有为者,亦若是。犬守夜,鸡司晨。苟不学,曷为人。蚕吐丝,蜂酿蜜。人不学,不如物。幼而学,壮而行。上致君,下泽民。扬名声,显父母。光于前,裕于后。人遗子,金满赢。我教子,唯一经。勤有功,戏无益。戒之哉,宜勉力……。娘,我念完了,我去寻弟弟玩去了。”小女孩不等大小姐吩咐,便合上了书本,往桌上一放,转身便要离开。
“等一下。“忙碌的大小姐头也不抬丢出了一句,声音虽不大,却威严无比。
小女孩迫于威严,刚刚转过的身子重新又转了过去,拉长一张小脸,那两道浅浅的梨涡,因小嘴嘟着老高,梨涡深陷,显得十分迷人。
“好一个迷人的胚子,长大了还不知要迷死多少男人。”杨大人自言自语的说了声。
就这会儿功夫,却听得大小姐声音道:“再诵一遍?你爹爹说了,《三字经》内容的排列顺序极有章法,重在礼仪孝悌,“首孝悌,次见闻”。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好书,好多读,你今日才诵了一遍,哪能体会其中的用意,再诵一遍吧?”短短几句话说得缓慢,语气却是不知容置疑。
小女孩小嘴一噘,道:“你胡说,爹爹说了,大人教导孩子要先从小学入手,即先识字,然后读经、子两类的典籍。经部子部书读过后,再学习史书,书中说:“经子通,读诸史”。就是这个道理,我都诵了好几天了,弟弟都不跟我玩了,我不想再诵?”
“谁胡说了,你看看人家孩子,那个不是这么诵的,就你要求多,娘让你诵你就得诵。”大小姐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账目,瞪着双眼喝道。
午后的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了斑斑点点,不少落在了大小姐的脸上,凭空给大小姐的脸增添了几分光润,一眼望去竟有几分入仙入画的感觉。
“大小姐生气的样子还是这么美。”杨大人淡淡一笑自言自语的道。
“我生气的样子与双儿比,谁更好看。“一旁的沈艳秋忽的笑着问。
杨大人一脸的尴尬,看了看竹林下的大小姐,又看了身旁的沈艳秋,嘿嘿干笑了声道:“一般好看,一般好看。”
沈艳秋极为鄙视的瞪了他一眼,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可怜的杨大人无数次被这个问题折磨,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说话,一旦说话接下来没准就要问你,我与她相比,你更在意谁呢?所以杨大人知趣的闭上了嘴巴,一言不发。
小女孩嘟着嘴巴,碍于娘亲的威严,不情不愿的重新拿起了书本,张开小口念了起来。
杨大人看着有趣,淡淡一笑走了过去,在离大小姐数十步外,望着那道日思夜想的身影,喊了声:“我的小宝贝,我的小心肝,小甜甜……。”
声音不大,却足够大小姐听得清清楚楚。
午后的院子没有风声,就连那女孩念书的声音,因杨大人的到来也戛然而止。
低头忙碌的大小姐陡然听到他的声音,身形轻轻一颤,捧在膝盖上的账本哗啦一声落在了地上,飞快的抬起了头来。
阳光下,杨大人那张英俊迷人的脸庞就落入了大小姐的眼帘,还有那双带着坏坏笑容的眼睛,人虽瘦了不少,可正是她日思夜想的那个坏得不能再坏的坏人。
大小姐哭了一阵,情绪慢慢恢复了过来,也不顾脸上的泪水还在,举起拳头就在杨峥的胸口狠很打了两下,边打边骂道:“你这个挨千刀的,我还以为你舍不得回来呢了?”
看着她凄惨的模样,杨峥只好忍住这两下痛打,一把抓着她的小手,柔声道:“怎么会舍不得回来,哪里除了牛羊就是黄沙,再者就是凶神恶煞的鞑子,鬼才愿意留在哪儿了!”说完嘿嘿一笑,凑在大小姐的耳旁,轻声道:“我舍得什么也舍不得你们不是,你们可是我的心肝脾肺肾,我舍不得什么,也不能舍了我的心肝脾肺肾不错。”
两人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也不知看了多久,忽见大小姐叫了声“坏人!”如一头受到惊吓的兔子猛的跳了起来,跟着一头投入了他怀中,使出全身力气抱住他,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四周仍旧是宁静的,唯独大小姐的哭声一声高过一声,闻之落泪。
杨大人心里泛着酸味,虽告诉自己不哭,可那双眼睛却还是留下了眼泪来,猛的吸了一口气,轻轻拍着她耸动的肩膀,柔声道:“我都回来了,你还哭什么,知道的还好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哭丧呢。”
不说还好,一说大小姐越大哭得厉害,娇躯在他怀里越发抖动起来,胸前的一片衣衫早已被大小姐泛滥的黄河给大湿了一大片,冰凉冰凉的滋味说不出的难受,可看大小姐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哪敢说出来。[本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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