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大小姐没听到回应,皱了皱眉头,随即又吐了一口气,方才放下了手中的湖笔,快速的合上了账本,道:“霜儿,娘亲与你说话呢?”
忽的大小姐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秋水般的眸子盯着眼前的人儿看了看,略显疲倦的脸蛋忽的涌出几分羞红来:“你,你不是陪着霜儿么,怎么来了这儿?“
杨峥走了过去,一把拉过大小姐的小手轻轻搓揉起来,嘴里嬉皮笑脸的道:“这不是想你想得不行了,就来了,怎么不欢迎啊?”
大小姐急喘了几口气,酥胸急剧起伏,那张兴奋的脸庞也恢复了常态,明亮如星辰的眸子含情脉脉地瞪了他一眼,道:“信了你才怪?”嘴里说不行,整个人儿却靠了过来。
杨峥揉着她的小手,心疼的道:“你看你手都变模样了,再写下去怕是要变形了,我会心疼的?”
大小姐淡淡一笑,仍有他把手儿握着,好一会儿才说道:“今晚账目多了些才会这样的,平日里我都是听你的话该放了都放了。”
杨峥道:“那我也心疼的很。你摸摸看。”
大小姐眼里满是柔情,想要收回小手,却不想杨大人手腕一用力,便将大小姐拉入了怀中,凑过嘴巴狠狠在大小姐的红唇上亲吻了一口,道:“这些年苦了你。”
大小姐面上一热,再也忍不住一头钻到他怀里,身子跟着抖动了起来,她紧紧的抓着杨大人的衣衫,呜呜的哭了起来,久久不能平息。
望着怀里哭泣的女子,杨大人鼻子也泛起了酸味来,往日喜欢作恶的大手出奇的没有落在大小姐波澜起伏的波澜上,五根手指顺着她柔顺而修长的头发一遍一遍的抚摸,好一会儿才柔声道:“哭吧,天大的苦,哭出来就不觉得苦了。”这不说还好,一说大小姐更哭得厉害了,那豆大的泪珠如绝提的黄河一般席卷而来。
杨峥叹了声,除了将怀里的人儿用力抱在怀里,竟寻不到半句安慰的话儿来。
也不知哭了多久,怀里的身子抖动开始小了许多,杨大人才敢低头看上一眼,正好迎上了那双还溢满泪水的眼睛,柔声道:“心头的苦楚可好些了?”
大小姐道:“我心里哪有苦了?”
“没苦,你哭得那么凄惨干么,被人看见了还指不定以为我如何欺负你了呢。”杨峥笑眯眯的道。
大小姐擦了一把泪珠,道:“我高兴哭不成么?”
杨峥忙不迭的点头道:“成,成,怎么都成,只不过你以后不要哭得那么厉害,好歹我也是个大活人,看着难受啊。”
大小姐哼了声,道:“你难受什么,我可听说了,人家香坠儿可还唱着”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呢。”
杨大人面上一黑,道:“人家只是喜欢唱曲而已,与我没什么干系吧?”
大小姐哼了声,道:“有没有干系,你心知肚明。”
杨峥嘿嘿一笑道:“大小姐这话儿可就错了,我这人从来只与自己喜欢的女子有干系,其他的么,什么干系也没有。
说完目光楚楚的看着大小姐,嘻嘻一笑,凑到她耳根,轻声道:“敢问大小姐可欢喜与我有干系?”
“不喜欢。”大小姐红着脸咬着牙道。
“不喜欢就是喜欢,女孩子说的话大多数都是反话,这可是大小姐亲口告诉我的。”杨峥嘻嘻笑道。
大小姐还待说话,忽的一张大嘴扑了过来,狠很封住了她猩红的嘴唇,不等她回过神来,那可恶的大嘴便入一头狡猾的鱼,寻得了水儿胡乱的窜动起来。
大小姐呜呜呜了两声,渐渐便迷失那头坏鱼儿带来的绵绵爱意之中,夜风儿轻轻吹,吹得罩中的灯火随风晃动起来,摇曳的灯火中,两道迷人的影子慢慢融合在了一起。
“你,快些起来……。”深夜,一个甜美的声音轻轻催促道。
“不要。”红色的锦被当中一只手臂伸了出来,臂膀似自己长了眼睛一般,只是在空中一阵晃动,白色的帷帐之中随着那条手臂抖动便多了一条人影儿,手臂将那个婀娜的身影抱在了怀里,跟着一个慵懒的声音传了出来:“天还没亮,起来做什么。”
“你这个死人?嫣儿、月儿妹子还等着你呢?”一个甜美的声音焦急的催促道。
厢房里没有任何的回应。
“起来,快些。”甜美的声音开始多了几分怒意,在这样的夜晚听在耳朵里,毫无疑问是最有杀伤力。
先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做男人可真辛苦。”
那女子噗嗤一声嬉笑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听得她说道:“被得了便宜还卖乖,再不起来我可推人了哦?”
那男子叹了声才带着几分疲倦从床榻走了下来,刚走出了两步,那女子便动作利索的拉下了帷帐,仿佛再慢一点话,这男人便要反悔一般。
那男子没料到自己竟如此不待见,嘟哝了骂了句,才扭头对着那白色的帷帐道:“大小姐总给穿一件衣服吧,半夜这样走出去怪吓人的。”
帷帐里的女子咯咯一笑,似是看到了十分有趣的事情一般,嬉笑了好一会儿才从帷帐里伸出了一只小手,食指上勾着一件面前素洁的长衫,道:“待会儿还要脱,你也不嫌麻烦。”
灯光下,那男子一脸的悲愤,长叹了声却是一言不发的走了。
帷帐里的那女子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同样叹了一口气,气息久久不去。
与大小姐的厢房干净利落的风格相比,李嫣儿的厢房就显得宁静而淡雅了,床榻,桌椅、书架、女儿家的梳妆台清一色的上等檀木,这种木其木质坚硬,香气芬芳永恒,色彩绚丽多变且百毒不侵,万古不朽,又能避邪,故又称圣檀,打造出来的家具无不是做工似粗,雕琢有神,神志轩昂,处处透着女儿细腻温婉的感觉。
临近床榻的一张檀木桌上,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笔是产自浙江的湖笔,这种笔挥洒自如,经久耐用,素有“笔颖之颖技甲天下”之称,它的最大特点便是湖颖,所谓“颖”,就是指笔头尖端有一段整齐而透明的锋颖,这是用上等山羊毛经过浸、拔、并、梳、连、合等近百道工序精心制成的,白居易曾以“千万毛中拣一毫”和“毫虽轻,功甚重”来形容制笔技艺的精细和复杂,所以有“毛颖之技甲天下”之说。这种笔一旦沾染了上等墨,便能散发出浓浓的墨香味。[本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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