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刚刚转过方向,集结起亲卫骑和飞熊军,就看到一队骑兵从李桓的阵中冲出,冲着自己而来。
他大吃一惊。
是对方的攻击力太强,还是李桓有了异心,故意纵敌?
相比于前者,后者无疑更可怕。
李傕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李桓的阵地。
虽然只是一瞬,等他再收回心神,骑兵已经冲到了跟前。
几名亲卫骑没等到命令,自发的策马加速,迎向来敌。
有人拉开了弓箭,有人举起了矛戟,有人拔出了战刀。
箭矢交驰,但几乎没有人落马。
双方都装备了铁甲,除非射中要害,否则影响不大。
数息后,双方接触,矛戟并举。
郭武、王越、史阿三人展现出了强大的攻击力,几乎没有人能够挡住他们的进攻,如入无人之境。
接连数人被挑落马下,李傕的亲卫骑有些慌了,原本就松散的队形又添了几分混乱。
刘协看到了李傕,看到了李傕身上被血染红的布,心中狂喜。
自己猜对了!
李傕不仅受了伤,而且受了很重的伤。
他信心大增,甚至有些爆棚。
“杀李傕!”他大喝一声。
因为兴奋过度,嗓子有点破音,但这不防碍郭武等人听诏,齐声大喝,向李傕杀去。
李傕大怒,长刀前指,踢马迎战。
听到李傕的喝令,亲卫骑士气复振,呼喝着迎了上来。
两百多飞熊军看到天子战旗,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野狼,纷纷猛踢战马,迎过来撕咬。
但他们的反应慢了一拍,速度不够,速度加到极致的郭武等人一鼓作气,冲破了十余名骑士的阻击,杀到了李傕的面前。
郭武挺矛猛刺,直取李傕。
李傕不认识郭武,但他认出了郭武身上的精甲,也猜到了郭武是谁,不敢怠慢,挥刀猛砍,同时伏身避让。
“当!”郭武的长矛被劈歪,长矛擦着李傕的后背刺空,挑下一截被血浸湿的布。
李傕痛得大叫。
郭武从他身边掠过,刘协便跟了过来,抡起战刀就劈。
李傕痛得浑身抽搐,一丝力气也抽不出来。见刘协的战刀劈来,只得松开双腿,就势落马。
好在他被绑在马鞍上,虽然失去了平衡,带着战马跑向一侧,终究没有落马,避免了被战马活活踩死的厄运。
但亲卫们刚刚成形的队列却被他打断,近半亲卫看着刘协从他们面前掠过,鞭长莫及。
刘协等人却抓住这个机会大砍大杀,透阵而去。
“转向!转向!”刘协一边扭身查看李傕的生死,一边连声大呼。
情急之下,他甚至忘了之前由郭武主导战术,自己只是跟随的约定。
好在郭武心有灵犀,在刘协大叫的同时,率先拨转马头,带动整个队伍转向。
再往前冲就是李傕麾下的步卒,杀伤再多也没有意义,反倒会给李傕喘息之机。
此时此刻,只有死死咬住李傕,直到砍下他的首级,才有一线生机。
骑兵们转向,向李傕追去。
李傕强忍巨痛,好容易才坐稳马背,听得身后马蹄声响,知道刘协又追过来了,气得咬牙切齿。无奈之下,他也只能下令转向,与刘协对攻。
生死关头,谁先退,谁就死。
空间有限,双方都无法充分加速,只能凭蛮力冲撞,不断有人落马。
刘协在郭武等人的保护下,勉强保持着速度,一次次的杀出重围,又再次加速,冲向李傕。
双方搅在一起,鼓角争鸣,杀得难分难解。
李傕被杀了个措手不及,陷入被动。看着刘协就在眼前,却无法擒获,恼羞成怒,浑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脑袋,双目血红。
“抓住他!”他举刀直指刘协,嘶声大吼。“抓活的。”
刘协双目圆睁,回以怒吼。“砍死他,赏千金,封万户侯!”
郭武等人齐声怒吼,奋勇杀进。
丁冲穿的是儒服,动作不便,情急之下,割断腰带,脱下儒服,奋力甩向李傕,然后举起长刀,大喊着“奉诏讨贼”,向李傕冲了过去。
李傕视线被挡,等他砍落儒服,丁冲已经杀到他跟前,狂吼着,连砍三刀。
若是平时,李傕根本不会把丁冲放在眼里,一刀就能解决。
可是此时此刻,他浑身无力,几乎连刀都举不起来,竟被丁冲杀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求援,求援!”李傕气喘吁吁,连声大叫。“老子今天非抓住他不可。”
“老子今天非砍死你不可。”刘协猛劈一刀,从李傕身边掠过,在李傕肩膀上留下一道伤口。
此时此刻,他什么章法也没法,只知道乱劈乱砍。
好在身边有王越这样的大剑士,没人能近他的身,否则有十个他也死了。
一方人数占优,一方高手多,一时之间,谁也无法取得绝对优势。
——
士孙瑞看着西侧的甲骑发起冲锋,心提到了嗓子眼。
被甲骑击溃的余悸犹在,再一次面对甲骑的冲击,他一点信心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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