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龙殿敕封大典也算是搞的有声有色给足了卫荣尊荣,不过张简在意的却不是这些,反而是从典礼开始直到结束,身为吴侯、太尉、扬州刺史的王行云居然没有露面,要知道王行云的爵位和官职或许不是建康城中最尊最贵的,但他可是城中真真正正的实权人物,再则卫荣可是卫节的儿子,按理说王行云于情于理也不该如此怠慢。
就在大家都对王行云此举大惑不解之时,张简却是难得一次能体会到王行云的心境,或许正如邓渊所说的那样,王行云勇则勇矣可终是缺少气吞山河之心,时至今日依旧还是走不出自己的执念。
典礼结束后便随着人流走出了神龙殿,本想着能快点找到邓渊研究一下密诏之事,奈何这人实在是太多了,张简也不好在这皇宫大内放肆喊叫,就在张简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忽的身后有人出声唤起了张简的名字。
“道真!”
张简蓦然回首正见成阔满脸笑意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令舒!”
“道真,昨日匆忙未能与你叙旧,今天你我兄弟可得好好聚聚。”
成阔是笑脸盈盈,张简却是满头冷汗,要知道这可是在神龙殿,鬼知道周围有多少王行云的耳目,一旦引起了王行云的猜疑那还得了。
不过未及张简多想,成阔已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一边拉着张简向外走一边爽朗笑道:“许久未见道真与我如何这般生疏了,既来之则安之放心随我来便是。”
就这样张简在一脸懵的状态下被成阔连拉带拽的带到了少府署,紧接着便是二人持续了好一会的相对无言。
“此地虽与台城一墙之隔,但道真可畅所欲言。”
刚一进门成阔便抬手请张简入座,甚至在二人都进来后连大门都没关,看来成阔对于少府署的掌控可谓十分的自信。
“令舒,这毕竟是在台城,如此大张旗鼓是不是有些太招摇了?”
张简之所以如此恐惧,自然是因为之前那份密诏之上赫然写有成阔的名字。
“道真如何变得这般谨小慎微了?这可不是当初那个搅动东南孤身入危城的张简喽。”
面对成阔的调笑张简只得边苦笑边甩出了几个大白眼,“今时不同往日,岂可同日而语?”
寒暄点到为止,成阔神色一肃轻咳了两声,随即门外护卫相继退去,“道真,你我二人乃是至交好友,有些事情自然也就无需相互试探了,况且观道真方才神色,想必已对此中之事知晓了。”
张简肃容答道:“我也只是听命行事罢了,各中细节却是知之甚少。”
这一点张简确实没有说谎,毕竟从得知这件事到现在也只不过区区一天的时间,本打算在观礼结束后找到邓渊问个清楚,可没想到却稀里糊涂的被成阔拉到了这。
成阔闻言自顾自的笑道:“知之甚少的好,不存伪,不做作,也省的让人察觉生疑。”
张简不解道:“既然令舒知晓此中利害,那为何又要将我带到此处?”
成阔目光一转温然一笑道:“带你到这少府署,你我二人自然是要谈公事,既然是公事也就没有什么可避讳的。”
“公事?”张简心中疑惑更甚,双眉也不禁又紧了紧。
成阔也不再打哑谜,直言道:“其实你我二人的关系王行云早已知晓,今日我之所以将道真你带到这也是受王行云所托。”
听到这张简仿佛想到了什么,“难道他是想让令舒你做说客不成?”
“哦?”成阔面色微变略有意外道:“道真难不成能够未卜先知?”
“我哪里懂什么未卜先知,只不过是在观礼前我已经见过了王行云。”
“怪不得,怪不得。”成阔释然一笑道:“既是如此那我也就不需要再浪费口舌了,道真自己思量斟酌便是。”
见到成阔脸色的转变,张简却是嗤的一下笑出了声,然后略带自嘲的说道:“令舒就不要拿我打趣了,还是说正事要紧。”
成阔点了点头却并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今夜我在府中设宴,还请道真务必赏光。”
张简闻言便马上明白,成阔是不想在这继续提及密诏之事了,想来也不难理解就算在这可以畅所欲言,但毕竟还是有些风险的,此事牵扯之大之广也容不得成阔轻佻行事。
欣然应允后二人又在少府署闲谈了片刻,最后为免时间过久惹人注意,张简便率先起身向成阔告辞。
随后张简便在门吏的引领下来到了清明门,吕庆功和徐庄通已然在门外等候许了久,见张简从门内走出也立刻迎了上来,并告知邓渊已经出城回了丹阳郡城,并让二人转告张简剩下的事让他自己便宜行事。
看到邓渊当起了甩手掌柜,张简也是无可奈何只能頽自苦笑,再加上成阔晚上邀自己赴宴,张简便决定先不回丹阳郡城,姑且就先在宫城四周转转也省的来回折腾。
张简等人当前身在清明门也就是宫城的东南角,一时间竟不知该去往何处消遣时间,忽的转头看到了不远处的青溪,眼中不禁浮现出了一丝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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