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呈县的卫则在收到了张简快马送来的呈报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回了丰县,而此时的张简正在整理四处收集而来的越人文献,这真假越人事件的出现可以说是狠狠的给张简上了一课,之前对付成弘太顺利了,让自己都有一些飘飘然了,差点酿成大错。
卫则一回郡暑便风风火火的直入内堂,也不啰嗦直截了当的问道:“道真,你送来的呈报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真人假人的,快细说说。”
还没等张简见礼,卫则便拉着张简坐了下来。
张简见状便直接将姒赤那日与自己所说向卫则复述了一遍,卫则喃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怪不得表兄从庄县回来说这支贼众战力战法不一,那依你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张简面露难色,手指轻抬在案上敲了敲:“世子,此番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才上了彭操的当,但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我已以郡署的名义向姒越表示了招抚之意,这些山匪狡诈成性看来是很难会诚心归附了,若是能得姒越相助我们攻伐雁山荡平这帮贼寇就会轻松地多。”
出乎意料的是一直鼓吹要施以强硬手段的卫则这次反而犹豫了,“要是如你所说这姒越怕是难以招抚。”
张简道:“不然,我反而感觉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这伙山匪是扬州南下而来的并且与姒越有夺地之仇,此番与我们联合可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难的是如何能让姒越诚心归附。”
卫则望向张简坚定道:“若是能招抚姒越铲除山匪还晋安安定,只要姒越所提条件不触碰官府底线,只要在这晋安之内,无有不能无有不准,具体事宜道真可自行掂量然后报我便是。”
说罢卫则站起身低头踱了几步,叹息道:“道真,你是未看到呈县的惨状,这些山匪着实是让人杀了他们都不解恨,此番事态明朗我反倒如释重负,你放手去做我相信你。”
卫则一席话说的张简心里暖暖的,可抬眼望去却又觉得这个自己才认识了不到半年的年轻人已与自己初遇之时不大一样了。
自从张简得到了卫则赋予的全权后,便不动声色的在夷山附近派出密探并继续假意试图与雁山的山匪联络以便麻痹对方为自己争取时间。
这一日,张简正在查阅密探的回报,门外一佐吏忽然来报:太守招主簿到后堂议事。
一进后堂张简便看到吴越正在和卫则聊着什么。
“子渊,原来是你回来了。”
二人见张简来了也不客气,卫则直接惨笑一声:“你来的正好,大家一起听训吧。”
张简一脸茫然的的看向吴越,吴越亦是无奈道:“这次奉命回临川述职,我可是被王爷骂了个狗血喷头,临回来前王爷还一再交代让我把原话带到。”
说罢,吴越清了清嗓子长声道:“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行事孟浪不计后果。这次侥幸无事本王也不能轻饶了尔等,待然后回临川之时再作计较。”
“这训的肯定不是我,我只是个小小门客,凡事都是以太守大人马首是瞻。”
卫则白了一眼没义气的张简“父王还说什么了吗?”
吴越摇了摇头:“现在州内事繁,甫州水患虽已平息但修筑堤坝的工程进展还是缓慢,南岭山匪也是时常袭扰。更雪上加霜的是建康那边皇上又闹着要出家,满朝文武没有办法只能又捐钱给寺庙铸像好让陛下回宫,这样一来越州的财政状况更是堪忧。”
卫则听完不禁面露笑容:“看来这次父王没有责怪我的意思,要不然早就让我回临川认罪去了,这次多亏了大家鼎力相助。”
还没顾得上高兴,吴越好似想起一事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这是王爷给世子的密信。”
“密信?”卫则也不避讳当场拆开。
“表兄。”卫则将信递给了吴越“这事得你去办。”
吴越疑惑地接过书信看了一遍,“属下明白了,我这便去知会吴四哥,世子放心吧。”
“表兄,越人之事父王是如何看待的?”
“我向王爷提起了对于越人的招抚之意,王爷同意了招抚之策,但是却再三命令我们就算招抚不成也不可擅开战端。”
卫则听了半晌不做声“看来道真说的没错,现在确实不是轻易言战的时候。那便如此吧,道真依旧招抚姒越,表兄负责编练军队以应战事。”
接下来要等得就是夷山姒越的消息,和雁山山匪的消息了。
晋安郡北一山横绝,是为‘雁山’据说秋雁归时多宿于此故而得名。望雁山诸峰若芙蓉插天片片扑人眉宇风景极佳。昔日姒越三部中的一部居于此山中,可就是这么一个美妙的地方如今却成了山匪的聚集之地。
盘龙岭,雁山主峰之一
此时一群破衣烂衫的人正步履阑珊的挪动着,这些人便是被张简放回的那些俘虏。这些人被释放后怕官府会以他们为向导于后进军,他们便避开大道在小道上兜兜转转数日,这一路没少遭罪但总算是回到了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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