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末,观云城逐渐热闹起来,从午时到子夜,各家酒楼皆人满为患。
一身落尘衣袍的小姑娘穿行在街巷中,面具下的表情看不真切,只能从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窥探出两分薄怒。
很快她在内城城门前停下,报上姓名,等待放行。
约等了半个时辰,守卫姗姗来迟,他打开侧门面无表情地对小姑娘说道:“让向姑娘久等了,请。”
恰好此时一旁又来位外城修士,那位修士只是简简单单报上姓名,守卫便让其通行。
花如雪侧目望着守卫温和的神情、客气的态度,一别于对她的冷酷无情。
她一早知晓此行不会太过顺利,特意提早半个时辰来赴约,结果这守卫愣是让她干等了半个时辰。
要是说白沐笙没做些什么,她是不信的。
穿过内城的结界,花如雪忍痛掏出传送符,一连撕了十张,终于找到了约定的地方。
竹枝青翠欲滴,一条浅浅的溪流穿行在竹林中,溪流两旁砌着青砖,栽种着几株兰草,沿着溪流走去,竹林深处一座阁楼拔地而起。
溪水楼阁,曲径通幽,通幽阁,倒是别有一番风趣。
不待花如雪走近,便听闻一声:“守时之人方为君子,就算那小丫头找到了灵阴草,也不该如此倨傲,还让您等上了一个时辰。”
另一人闻言轻叹一声:“申时相邀,如今已是酉时。”
花如雪:“……”
不是说酉时相见吗?怎得变成申时了?
这是又被白沐笙摆了一道?
花如雪站在屋外犹豫了片刻,随即喊道:“晚辈向君雪,听闻长老最喜这文君酒,这酒一百年陈酿,酉时方出土,让长老久等了,还请长老责罚。”
屋里的人听到声音,遂敞开竹门,老神在在道:“进来。”
花如雪走近屋子,奉上一早备好的酒,这酒的确是酉时出土,不过是昨日酉时,这话她也没说错。
抬眼时,只见裁决长老一挥拂尘,手里的蓝色石珠一闪而过。
再看向一旁,白沐笙正襟危坐,脸上挂着浅笑,丝毫不把自己当做外人。
裁决长老正是侍剑宗长老,这点她倒是没有猜错,但方才一闪而过的蓝色石珠,就是试剑大会时用的石灵珠吧!
白沐笙宁愿偷天换日也不肯将石灵珠给裁决长老,如今亲自送到裁决长老手中,这是在示好?
裁决长老收过文君酒,面上无甚表情,眼中也无波澜,淡淡道:“灵阴草在何处。”
花如雪将装着灵阴草的盒子双手奉上,裁决长老一手接过盒子,打开一看,盒中躺着两株成色上品的灵阴草。
“晚辈幸不辱命,带回了仅存的两株灵阴草。”
“不错不错。”裁决长老脸上挂起了满意的笑容,不住地点头。
一株灵阴草万金难求,更何况这里有两株。
花如雪见情况于自己有利,便趁热打铁,问道:“那接下来的考核任务是……”
裁决长老听到“任务”二字,脸上的笑意少了三分,他闭目佯装思考道:“接下来的任务吗?容老夫想想。”
裁决长老微微睁开一只眼睛,用余光扫了眼白沐笙,白沐笙伸手比了“三”,随即又换成“四”。
花如雪眼睁睁看着这两人在她面前搞小动作,偏偏还只能当做没看见,看样子这几日白沐笙没少在暗地里给她使绊子。
可惜这事要怪只能怪她自己,不好好珍惜试剑大会那么好的机会,还因为跟玉无霜打假赛得罪了裁决长老。
只见裁决长老正襟危坐,从容不迫地理了理胡子,说道:
“鉴于本次任务完成的不错,这场入宗考核的任务就是:限你一年之内,调查清楚黎茳芷所中之毒是何人所为。”
这话等同于在问:黄泉一刻是谁下的?
冥界被封三万年,黄泉一刻绝迹已久……
花如雪微微张嘴欲言又止,这毒真的不是侍剑宗下的?
裁决长老莫不是贼喊捉贼?
再看白沐笙幸灾乐祸的嘴脸,她更加确定,这人平日里没少在裁决长老面前吹风!
以现在掌握的情报,这次的考核任务,能完成的几率不足一成……
说是无法完成,也不为过。
花如雪正在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婉言请求换个任务,就听白沐笙假惺惺地感慨道:
“唉!如此简单的任务,长老可真是看重这丫头,我都不忍心横刀夺爱了。”
花如雪:“……”
好好的人怎么就长了一张嘴?
黎氏这么人、这么多年连黎茳芷中了啥毒都弄不清,这一开口就让她调查下毒之人,还为期一年,这叫简单?
什么话都让他白沐笙说了,她还能说什么?还能再腆着脸问裁决长老换任务不成?
花如雪默不作声地接过任务玉简,在心里骂了白沐笙三千遍。迟早有一天,她要将白沐笙揍的亲哥不识!
裁决长老惋惜道:“以你的天赋,即便不入侍剑宗,也定有一番作为。”
“是啊,你还未入大乘期,侍剑宗内人人都是大乘期,你去了以后就要没日没夜的修炼,岂非无趣?”白沐笙附和道,言语间,像是他曾去过侍剑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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