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丘,花如雪面对头顶上那片声来势汹汹的雷云和远处声势浩大的兽潮,内心毫无波澜。她舒舒服服地坐在石头上,意识在魂海中研究着那把有些古怪的雅琴。
她反复翻看《雅琴篇》,上头除了那句“可祝听者突破”外,没有任何注释表明一曲《祝东风》能祝一座城的人同时突破。
这雅琴是苏志所制,经过他手的东西不出意外肯定要出意外。再加上白浔对众人的突破没有表现出一丝惊讶,淡定自若且目的明确地将她拎出来当诱饵。
若说这里面没有猫腻,她第一个不信。
因此,任周遭电闪雷鸣风雨欲来,她自岿然不动。
都是同一个阵营里的,虽然她被抹除了部分记忆,是同盟里最为被动的一方,但也没必要连声招呼都不打,逮着她一只狐狸算计吧?瞧不起谁呢?
左右天塌下来还有个子高的顶着,瞧白浔站的那般笔直他不顶谁顶?她矮,怎么算也轮不着她来!
这山头她今日坐定坐稳了!兽潮,谁爱去谁去!动一下算她输!
狐狸也是有脾气的。
直到魔兽如潮水般涌上半月丘,花如雪听着山下的动静,忍不住睁开一只眼睛,她扭头瞧见杵在原地没有丝毫动作的白浔,忽然觉得身下的石头有些硌手。
兽潮行至山腰时,白浔周身的气息忽地巨变,从大乘期一跃成渡劫期,身上隐约闪着金光。瞧着那光泽,花如雪眼皮突突直跳,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还不等花如雪适应渡劫期的威压,一道拇指粗细的天雷眨眼间落在了半月丘上。
天雷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无差别地落在山顶,距她所在的位置只差分毫。
隔着近在咫尺的距离,她不用看也能感受到那块被天雷劈成豆腐渣的石头有多痛!痛不欲生的痛!
就差一丝,那块石头就是她的下场!
在白浔的威压和天雷的双重威慑下,她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喜悦,她僵直着身体如坠冰窟,从头到脚透心凉。感动自己一个练气一层的最底层修士有幸见识渡劫期大能的雷劫之余,她畏惧地坐在石头上一点都不敢动……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敢问城主大人是要在此处历劫?”花如雪怀抱着最后一丝期盼,向白浔确认道。
应该没有哪位大能在渡劫的时候,不顾他人死活,喜欢往热闹的地方去吧?
回应她的是白浔轻飘飘的两个字:“不然?”
话音刚落,第二道天雷破空直下。
得到白浔的回应,花如雪因恐惧而停止跳动的心脏,开始疯狂乱跳。
她承认她慌了,不止是有点。
她以为白浔压制修为迟迟没有飞升,是在等待兽潮,等消灭魔兽之后再行飞升。
而事实上,他的确是在等兽潮,但他想的却不是等消灭魔兽群后再行飞升!
他想利用天雷……
他疯了!竟想以她为饵,利用雷劫诛杀魔兽,阻止兽潮!
这个疯子!
花如雪在心底暗骂了一句,随即赶在天雷落下之前,闪身离开了坐着的石头。她刚一离开,那块石头所在的位置就只剩下了一个圆形深坑。
“莫挨我!”“你不要过来啊!”“白浔我谢你全家!”叫骂声轰的一下在脑海中炸开,花如雪骂骂咧咧、连滚带爬地向远离兽潮远离半月丘的方向跑去。
天雷无眼,谁来谁挨辟,她对找死不感兴趣。
但不等花如雪离开山头,一条锁灵绳便紧紧地缠在了她身上。
在她震惊的目光里,她被绑在了一根不知道何时竖起来的石柱子上。头顶是蓄势待发随时会落下的天雷,脚下是蜂拥而至的魔兽群。
她在魔兽的怒吼声和震耳欲聋的雷声中,瑟瑟发抖,力不从心,想跑却不能。
再看白浔,天雷砸在他身上,连他的一片衣角也撼动不了。他依旧站的笔直,一身白衣在昏暗的雷云下好似会发光一般,熠熠生辉。
他负手而立,看向兽潮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不能影响到他。兽潮是,雷劫也是。
瞧着白浔淡然的神色,花如雪不知怎地,忽然忘记了挣扎。
“这个人很强。”这个念头浮现在脑海中,虽然她从未见过白浔出手,但她莫名觉得,如果是白浔,他一定可以。
如果说苏志找到她,是因为她的特殊体质。那苏志找到白浔,一定是因为他足够强大。
在兽群靠近白浔一丈之内时,一道若有若无的剑意,以他为中心,迅速扩散开来。
最前方的魔兽被剑意重伤,被迫向后方倒去,旋即被兽潮淹没。
明明未见剑与剑鞘,却能感受到一股时而凌厉无处不在、时而如三月微雨一触即消散的剑意。
“此剑何名?”花如雪忍不住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对上令人震撼的剑意,她早已忘了自己的处境。
白浔右手虚握,一道银光在他掌中划过,似有一把剑在他手中。他道:“剑名,含光。”
含光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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