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云:
攀天莫登龙,走山莫骑虎。
周公称大圣,管蔡宁相容。
汉谣一斗粟,不与淮南舂。
兄弟尚路人,吾心安所从。
他人方寸间,山海几千重。
轻言托朋友,对面九疑峰。
开花必早落,桃李不如松。
管鲍久已死,何人继其踪。
这一首诗,单道这世间人心难测,一旦有人才智超于僚辈,便必然遭人嫉恨,多加攻讦。有道是三人成虎,一旦言者日多,虽兄弟之亲尚会为人所欺,何况朋友君臣之间?然而所以谗言得进者,亦因时间欺妄事多,故而叫人不得不多心也。是以老子云: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且说当时昆烟尘与庸良秘密定计除去褚天剑,自和方冷回徐州去了。入得彭城,方冷自去馆舍歇息,昆烟尘却连忙去那洪印的州府之中回报。当时洪印听得昆烟尘归来,慌忙迎入内室,说道:“陈侍郎此去如何?”
原来那人乃是燕京留守兵部侍郎陈研坤,至于昆烟尘三字,乃是他将自己名字倒转了来作得假名。此人乃是上界天慧星降世,自幼熟读兵书,精通排兵布阵之道,人称小兵仙。只因灵帝时得罪了涛铁,故而被他贬斥不用,却与阮雅文、王绵阳等人为友,并称京左五贤。后来姚子剑登基,将被四凶排挤的众臣重新起用,陈研坤却因在家守孝,未能及时上任。待到他应召入朝之时,褚天剑已经出镇会稽了,是以两人并不相识。
当时姚子剑迁都,陈研坤便留在燕京,官任兵部侍郎,北胡入侵之时亦有抗击之功。后来姚子剑回到大都,陈研坤却也随着凯寇二老逼宫,将其幽禁。此次他乃是奉凯寇二老之命南下,来说服徐州刺史洪印。洪印本有忠心,只因姚子剑下落不明,这才暂依神都敕令,却素来不奉梁王诏书。此刻听说姚子剑身在大都,当即便愿效忠,不料方冷却也恰好于此时前来,要约他共讨梁王。
陈研坤是从二品的兵部侍郎,和洪印的徐州刺史本是同级。但他虽是京官,眼下却有求于执掌一方的洪印,故而十分恭敬。听见洪印问起,陈研坤连忙将南下所见尽数说了,又讲了庸良与方冷愿为内应除去褚天剑之事。
洪印听了,却犹豫道:“我虽然与褚天剑不睦,但是既然他想要讨伐神都之情是真,我等若是擅自杀了他,只怕反倒要横生枝节。”
陈研坤便道:“褚天剑一勇之夫,心性难料。他既然可以为了一个女子伐梁,自然也可以为了这个女子倒戈。况且他心怀不测之志,若是任由他建此大功,只怕反为后患。”
洪印听了,默然不语,却令人将方冷唤入,将前后情况细细盘问,果与陈研坤所言丝毫不差。洪印这才下定决心,令方冷与陈研坤回报褚天剑,约定在淮南泗州合军,再共向洛阳。
褚天剑闻报大喜,当即点起三军,便即北上。待得过了广陵,入到徐州地界,洪印又却谴使者来迎,便一同往盱眙城下会盟。
阮腾劝道:“洪印素来不服大王,今日之会,不可不防。”
褚天剑道:“洪徐州虽然与我不睦,却是位正人君子。我等如今共襄大义,他岂会有害我之心?”
庸良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如今吴越百姓安危系于将军一人,万万不可大意。”
褚天剑听了,却道:“既然庸良也是这等说,我便令北条独步领二十倭营武士相随便了。”
阮腾又道:“须防酒食之中下毒。”褚天剑便又令北条独步持试毒银针相随。
当时褚天剑领军直抵盱眙城下,却见洪印已集兵马在那等候。两军宣读檄文,誓师共讨洛阳已毕,洪印便令人犒赏三军,又请褚天剑入城中赴宴。褚天剑便令庸良在外守军,自与阮腾入城而去,只令北条独步领倭营精锐武士相随。
席间洪印盛赞褚天剑忠义,却令人献酒相贺。那里北条独步持针一试,一根银针登时转为漆黑。褚天剑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怒道:“我与你何仇,竟设毒酒来害我!”
洪印眼见败露,急忙摔杯为号,四周埋伏着的刀斧手一同抢出。不料北条独步领着的倭营武士手中长刀十分锋利,更兼武功诡谲,登时将刀斧手逼将开去。洪印急向阮腾使眼色时,他却视而不见。
褚天剑摔桌而起,一把揪住洪印往地下一摔,那满堂徐州文武皆莫能解救。褚天剑怒道:“我只道你是个正人君子,不意这等奸诈!我何处得罪于你,便要来害我性命?”
洪印啐道:“反国恶贼,人人得而诛之。我既落你手,只求速死,何必多问!”
褚天剑勃然大怒,从旁取过剑来,一剑便将洪印刺死,剁下了首级,又瞪视着其余众人,只将徐州文武官员个个唬得魂不附体。阮腾却朗声说道:“洪印谋害车骑将军,意图谋反,你等众人也都是亲见。这都是洪印一人之罪,我料诸位尽不知情。车骑将军只诛首恶,众位无需忧虑。”
徐州官员面面相觑,不敢则声。却有一人怒道:“洪刺史平时待我等不薄,今日怎可坐视其死,不为他报仇?”褚天剑大步而前,一剑将那人一颗脑袋削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