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反问:“谁腿瘸了?”看我气得抿起嘴,她才微笑说,“你那天很凶,我如果不演戏,你肯定不放我走。”
我憋得吐血,程诺又闪着大眼睛问:“你的名字很好听,春风又绿江南岸,对了,你去过杭州吗?”
几次相处下来,我认为洋娃娃绝对不是自来熟加喜欢热脸贴冷屁股的人,但现在,她对我的态度出奇得和善。
直到大巴准备开走,我才知道原因,丫也在她父母面前装老实孩子呢!
我爸冷声对我说了一句“注意安全,别惹麻烦”,就算告别。而旁边被程诺挽着胳膊的女人抱了抱女儿,她沙哑说:“诺诺,暑假好好玩。你是小孩子,很多事情不要想太多。”
程诺乖乖地答应:“好的,妈妈。”
程诺妈妈显然知道程诺本性,她望着女儿蹙眉,片刻后放弃,转头朝我微微一笑:“你就是李春风?果然是个聪明好看的小姑娘,怪不得你爸爸总以你为豪。”
论演戏,程诺她妈比程诺更精湛。这位阿姨曾经亲眼看过我是怎么把她宝贝女儿摔出空手道场,刚才一直在旁边听着我与程诺和我爸尬聊,现在还能很自然地夸我。
只不过,我倒挺喜欢程诺她妈的。
程诺在家长们都走后,立刻收起洋娃娃的虚伪嘴脸。
她冷冷地说:“不准你喜欢她,她是我妈!还有,夏令营是我妈非给我报名,我自己一丁点都不想来!我知道你不想认识我,我也不想招你。这样吧,咱俩井水不犯河水。”
我很轻蔑地说:“去你的!”
我俩说到做到,大巴开向山里训练营的路途中,虽然是同座(感谢我爸安排),但是一句话都没跟对方说。
我望着窗外发呆,过了会,感觉书包里手机震动。拿起来看,是个未知号码,估计推销保险和房子,我直接挂断,没想到十分钟后又打来,姑奶奶说不接就不接,再次挂断。
二十分钟后,手机又震,旁边戴着耳机的程诺闻声看过来。
“喂?!”我口气很冲地接电话。
“特长生?”
第一个字说出来时,我就认出来钱唐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一下子死机了,周围都是蓝屏,只能听到突然放大的心跳声,直到钱唐重复说了什么,我发现自己还没闭上嘴,正胡乱地傻笑。
“呃,是我。嗯,我还挺好的……”
钱唐在那一方顿了顿,他问我:“不方便说话?”
我回过神,赶紧提醒自己头上顶着的是脑袋,不是菜花:“咳咳,不好意思。方便啊方便。有什么事?”
“想起来你今天参加夏令营,打电话问问情况。”钱唐沉吟片刻,“前几天见面,我看你好像一直不在状态。”
“没,挺好的,就是之前熬夜,很努力地学习……”
钱唐没等我编完瞎话,他直接问:“期末考得怎么样?”
“还行。”
“能让你说还行的,肯定就是第一名了。”
钱唐这么说,我反而有点不好意思:“没没没,就是还行的程度。班级第五,年纪五十多名。唉,考第一都不是人干得事。”
那方轻轻笑了:“能参加夏令营,也算如愿以偿。”
我沉默片刻,突然说:“我爸其实很不满意我的成绩,我只有考第一名,他才会高兴。”
钱唐反问我:“换了你你难道不会更高兴吗?”
我不响了,心情有点烦躁。
钱唐没继续纠缠这话题。只说自己今天也要出一趟急差,先飞香港再去成都,三天后回城。
“啊,你又有工作了?”我真心替他高兴,“是又要拍新电影,还是新电视剧?”
“没有接新工作。”钱唐在那方耐心回答,“我需要先收拾以前的烂摊子。”
我同样忍住了想追问钱唐所说的“烂摊子”,到底是不是指他众多的男朋友和女朋友。现下,我只能特别悲伤地说:“唉,你总得想出点新法子赚钱。不为别的,你那辆车不能总留在修车厂,多不值!”
钱唐在那方笑得很愉快:“连你都奚落我,特长生!我太伤心了。”
我也被钱唐的语气逗笑了,心和手指都隐隐发痒,却不知道说什么好,结结巴巴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我在剩下的路上一直保持傻笑,直到旁边的程诺摘了耳机,她用一种非常奇异地眼光打量我。
我的心情全面好起来,也不跟她计较:“你上车前,问过我去没去过杭州?”
程诺勉强问:“你去过?”
我笑眯眯地回答:“从来没去过!”
程诺抿抿嘴,明智地决定不搭理我,继续戴上耳机玩手机。
空手道分很多流派,流派彼此的级数安排和标准不通用。
我参加的这次夏令营属于刚柔流,等大巴停到了山里的营地,除了青少年,还有些面容刚毅的大叔大妈之类的成年人。
住宿是双人间,可以自由分配,我和程诺不太愿意住一个屋檐下,互相鄙视地看了眼,就此分开。
我拿到分配后的门卡,进屋看到另一张床上坐着一位光头男人,他戴着无数闪亮的耳钉,正看着电视。
我跑去前台找负责人换钥匙。对方振振有词,说绝对没有把我分错到男学员的房间,等我拖着他来到房间,那个光头闻声站起来——外表怎么看都是男的,胸巨平,腿巨长。但一说话,就又听出是女声。
“放心吧小女孩,我半夜不会扑你。”
换成别的陌生人,敢这么跟我开玩笑,我就算没法嘴上回击,行动上也要给他点厉害的瞧瞧。但眼前的光头女,说话间散发种无形的气势,那种气势和我教练相似,叫我打不过只好不搭理她。
负责人走了后,光头女继续看电视。我收拾书包时瞄了眼,发现是本期的娱乐新闻,内心不由哼了声,庸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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