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我在饭局上只负责吃,我觉得和他们这伙人都聊不来。到现在,我也算拍完两部电影,但你跟我说电影是什么,艺术是什么。我只能说,我不懂的东西,我讲不好。
席间没留神多喝了点酒,直到钱唐夺了我杯子,才感觉脸有点发热,萧玉玲陪我在外面站了会,她的光头在夏风里看着特别凉快,萧玉玲是我在剧组唯一呕心沥血想认识的人。可惜她总刻意和我保持距离。
我问她:“你拳法都那么好,为什么还参加的空手道夏令营?”
“有人让我看看你。”萧玉玲简略地说,她微微一笑,“现在看来,她的担心不无道理。你的确挺让人意外的,居然还当了演员。决心不小么。”
我的心提起来:“呃,是……梁细细让你来的?”
萧玉玲却自顾自地说:“再过五年,我的资历就可以收徒弟。你想不想跟我学拳?我的拳法是中华南拳流派,你那空手道一套的,得全部废掉——”
我摇了摇头:“不不不,我只想学空手道。”
“空手道?呵,练出个二流的空手道水平,你能开心?”
我坚持着:“可是,我只想学空手道。”
萧玉玲沉默片刻:“性格倔,还那么二缺。”过了会,她又说,“那钱唐呢?你是为了他才当演员,我告诉你,没用。他身边这种姑娘多了,你打算没名没分的跟他多久?他不会和你结婚的,你家里也好,也不想想你父母的意见——”
“特长生?”
钱唐站在我们不远处开了口,他头顶的灯光盖住脸色,看不清楚表情。我喝多了,头有点晕,迟疑片刻跟萧玉玲说了声再见,转身向钱唐走过去。
萧玉玲站在原地看着我们,她抱臂冷冷地说,“你和这丫头是有点配。小丫头是这里缺东西。”她指了指她的太阳穴,“而阿唐你呢,你是这里缺东西。”萧玉玲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我晕晕乎乎地被钱唐扶住,心想哦了,钱唐是平胸。
钱唐听了萧玉玲的话,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说点什么,随后决定不说了。他说:“玉玲,多谢你片场里照顾春风。”
“别谢我,”萧玉玲冷冷说,“这丫头,我想让她离我远点都做不到,简直就像苍蝇。”
钱唐颔首:“我理解。”他随后补充,“我对着梁细细,也有同样的感觉。”
萧玉玲一时哑然。
钱唐语气温和的,但他毫无表情地再重复了一遍:“跟苍蝇一样的东西。你别跟她学。”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真情假意,钱唐都会维持最低层次上的风度,不让人太难堪。但我不愿意拿“好脾气”来形容他,因为失去耐心的时候,钱唐的态度就骤然像冬天寒风里的车皮,轻慢彻骨,刮得人骨节都疼。
钱唐把我扶回房间,一路上我俩都没说话。他估计想试探我清醒不清醒,逗我一句:“特长生?”
我拼命压着舌头,决心不吐出来,从嗓子眼里挤出句“嗯”。
“卫导酒席上说的话,有什么感触?你当演员也好,需知——”
我一直警告钱唐,他一喷古文我就想吐,钱唐也肯定没当回事,但现在,他估计要当回事了。
钱唐这次开的房间比我低三层,进了他屋,钱唐一丁点都不含糊拿着杯矿泉水往我嘴里硬灌,完全不拿我当人。我推开他,跑到卫生间就哇得吐了。
钱唐在旁边把我扶起来,他不是爱沫,拿毛巾给我擦嘴的姿势不太温柔,而且他还厌恶地说:“你吐我浴缸里了。”
我两眼通红地瞪着钱唐,趁机会踹他一脚:“干嘛?我自己收拾不行啊!”我用手背抹了抹嘴,摇摇晃晃地躺他床上,“给姑奶奶弄口水喝!”
他冷笑:“独夫之心,日益骄固。”
“你再废话,信不信我吐你床上?”
钱唐气笑了,他转身想走,我却死死拉着他大腿。
“你和梁细细什么关系?你俩现在还有关系吗?你俩多少年了?她有孩子了是吗?她怎么又有孩子啊!你是不是恋老癖!”我一边问他,一边想用枕头砸他脑袋。
钱唐夺过来枕头,警告我:“特长生,发什么酒疯!”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吗?高考的第一天,我要不退学就能升高三了。我太伤心了,你说以后我干什么好啊?为什么绿珠完事了,我一点都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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