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钱唐的高瘦背影,他本人不是明星,很少有镜头记录一言一行。但私下里,钱唐自由表达观点的场合和机会非常多,他有很严苛和大发脾气的时候,只是钱唐太聪明,很轻松就能把任何话说得圆融真诚,当然,他会简化和不愿意往深里说一些东西
我也知道,钱唐内心对很多问题都有另一套严肃答案,但是,他同样不喜欢对我说,他想在我面前装纯洁。
那一天晚上,钱唐显然不想扮纯洁。他在派对上罕见地很开心。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估计因为又长大一岁吧。
派对都那样,不停有人来,不停地有人中途就走。当夜越来越深,别墅里汇聚的人越来越多。大家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儿拎着来的酒水,满脸的喜气洋洋。
我开心地跟不同的名人合影,不动脑子地喝酒。
“但为什么我都没喝到纯酒,今晚全是混合酒。”我抽空跟钱唐抱怨,他笑眯眯地不说话。
快到凌晨两点多,无关人等都走了,或者是急着赶下一场,但还是留下七八个熟人玩牌。我没工夫和半途来的的蔡林珊告别,也没法和秀佳多说几句话,因为有个酒量很好的人喝醉了。
钱唐语速开始变快,嘴变得更刻薄,玩牌时候跟个汉奸似得蔫坏,不知道节制地赢别人,再面不改色地逼着别人喝罚酒,再故意小输以哄着别人继续陪他玩。
最过分的是,钱唐兴致上来,拉着我去和满场的人打招呼。
最后,我实在都觉得丢脸了——你想想,我都能觉得丢脸那得是什么程度,只好把钱唐和我反锁在房间,等他稍微清醒了点,才拉着他回家。
第二天早上,钱唐居然能按时起床。虽然因为宿醉,脸色非常烂。
他撑着头走下楼后,看到厨房里的生日蛋糕,还是略微吃了一惊。“特长生,你怎么把昨晚蛋糕带回家?”钱唐谴责地瞪着我。他极其擅长翻脸不认人,“这是怎么回事?”
于是我提醒他,就是钱唐本人,昨天晚上坚持要把蛋糕拿回来的。
“你一直造谣说我喜欢吃蛋糕,不准别人动,让人把蛋糕的二三层都拉回来。”
虽然他的行为丢脸,但我觉得挺好的。早餐就指望这块雪白的蛋糕填饱肚子,当然,蛋糕里面要是有点肉,那就更完美了。
钱唐听完后沉默坐在我对面,他怀疑地注视那蛋糕,仿佛不相信是自己做出的行为。接着,他又头痛地问我:“我昨晚还干了些什么?”
我幸灾乐祸地说:“你自己没印象吗?”
钱唐撑着额头,望着我没吭声。钱唐是个没啥底线但极其理智的人,他嘴很严,喝醉成那样基本没说什么有用的信息。我借机问了不少小八卦,但也都不大重要,主要是满足好奇心。
“……你说我打牌太着急,要有压得闲庄的心态。你还说你想换房子。你和蔡林珊的男朋友昨晚聊得好像挺好,你俩约得今天下午再见面。”
除了最后一件事,钱唐显然把其他那些全忘了。
“我没说别的了?”他又不放心地问了一遍。
我摇摇头:“没说什么有用的八卦,除了……”
钱唐目光闪动,他说:“哦?”
我昨晚把他费力地拖到小房间,钱唐兴致依旧很高,歪在沙发上和我赌骰子。我本来想敲诈他,结果玩了两局,输的人依旧都是我。
到了第三局,钱唐缺一个二就比我大了,结果他随便一摇,直接出来一个八来。气得我把骰子一股脑塞到这个赌博世家人的脖子里。
“你,你,你,你还真是赌品奇差。”钱唐懒洋洋地说。
“去你的。不玩儿了!为什么我今晚都没喝到酒啊!我想喝威士忌,你是不是把好酒都留给自己了。”
我在他身上闻了半天,钱唐一手搂着我,一手还在把玩着空了的镶钻骰子盒,他反应很慢了,但还是说话:“我母亲,要,去,美国。”
“哦,移民吗?”
钱唐摇摇头。“她想带你,带你,一起去问,问人工,授精。”他特别轻巧地说。
现在想起来,我惊讶到差点没把整块蛋糕都给吃了。而钱唐就以这表情看着我,他估计后悔死自己的酒后失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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