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两柄穿透身体的利剑一般,在强大的火力掩护下,两个骑兵师从结合部硬是击穿了二百万大军形成的巨大军阵,在青弋军如此疯狂的火力投射下,大顺军早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战场上到处都是爆炸声,流贼低下的命令传递效率形成了一个致命漏洞,很多饥兵的低级军官根本看不懂旗语,各营之间的联络基本上也是靠传令兵跑步传令,一旦传令兵被打死,或者中高级军官被三八式神射手给点了名,各营就会陷入群龙无首的状态。刚开始是一两个军阵,随着流贼跟青弋军的距离越近,他们的军官伤亡率就越大,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的情况也越多,队伍也就愈发混乱。前面的士兵被新军打的心惊胆寒,士气崩溃,后面的士兵不清楚前面的惨状,还在往前拼命挤,就连刘宗敏和田见秀等人都不知道如何下令,往往是顾了东头顾不了西头,下达的命令自相矛盾。
老营兵大阵中的李自成,脸颊一阵阵抽搐,显然,在战前他也没想到自己有一个致命弱点,那就是人太多了,有时候,人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情,特别是面对新军这样少而精的部队,也许会起到反效果。在此之前,他和绝大部分将领想的都是依靠巨大的兵力进行车轮战或者全线突击,消耗敌军的士气和弹药,以巨大的威压将敌方压垮,可没想到刘毅根本不吃这一套,就是凭借着手中武器犀利死守,这样问题就抛给李自成了,随着时间推移,战阵越来越混乱,就连李自成自己也无法指挥了,他分明看见广平府新招募的饥兵几乎已经被打崩溃,他们面前至少躺下了十万人,要知道,对于五十万饥兵来说,十万人那就是五分之一,在这个伤亡率下,别说是新招募的饥兵,就是正兵也会心态崩溃。这时候李自成倒不是没有办法,如果能将老营兵压上去,也许能起到一锤定音的效果,让前线部队稳定心神,可是天空中的孔明灯已经飞过来,老营兵现在上去,不是白白挨炸吗,可老营兵一旦散开躲避,对前线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这李自成不能不考虑到。
“圣上!圣上!他们飞过来了,再不避就来不及了。”一名亲信营将满脸焦急道。李自成咬紧了牙关,他在千里镜中分明看见,敌军有两股骑兵打穿了自己的大阵,正朝着自己的方向猛扑过来。可是因为青弋军将火力全部集中在了骑兵突围的方向,造成了正面火力不足,在青弋军炮火打击下侥幸幸存的一些流贼火炮竟然跟着步兵移动到了射程内,这些炮手们也是一身的怒气,炮手和火炮还没看到敌人的影子就被炸飞了,让这些大顺军的炮兵们很是不爽。现在终于有一些火炮能开火了,他们铆足了劲,抬高炮口就点燃了火绳。轰轰轰,这些缴获的明军火炮虽然不是那么特别好用,但是总比没有好,不管怎么样,从新军重炮打出来的炮弹和这些普通火炮打出来的炮弹一样,都是能杀人的。新军的火铳阵整齐又密集,一发实心弹落在了青弋军步兵大阵中,带走了五条人命和三条小腿,又有一发开花弹在人群中爆炸,饶是新军的步兵都装备了重甲,可距离炸点最近的几个士兵还是被爆炸掀翻在地,眼看着是一动不动,不死也是重伤了。
“医护兵!医护兵!抢救伤员!”满脸血污的总旗官高声呼唤着医护兵。由明军联队充任的担架队立刻火急火燎冲了上来,“让一让,都让一让!”两个担架队员分开了人群,冲到了伤兵面前,那伤兵的小腿被实心弹给砸断了,一截断腿就落在身旁,伤口处鲜血喷涌,手臂上绑着白色标识带的医护兵立刻蹲下来,从包里抽出纱布就开始紧急包扎,那士兵的脸颊不断抽动着,巨大的痛楚是常人很难忍受的,他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落下来,旁边的战友没法分神照顾他,他们继续端起火铳射击,抵挡着杀过来的敌军。医护兵将他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又用绳子将他的大腿扎紧,防止他失血过多,然后拍了拍担架兵的头盔,“抬走抬走!”担架兵立刻将其架上放在担架上,起身就要回去。
轰的一声,一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打过来的开花弹就在他们身边爆炸,两个担架兵被炸飞了出去,担架也歪斜在地,伤兵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一个还能喘气的担架兵在哀嚎着。那医护兵冲上去,将伤兵翻过来,虽然他的小腿没了,可拉去后方应该能活下来,可现在,破片打穿了他的身体,他的眼睛瞪着,已经没有了呼吸。医护兵手忙脚乱还想用纱布为其止血,可事实告诉他,已经没有用了。“我曰你姥姥!”医护兵愤怒地捡起伤兵掉落的二八式火铳,他们虽然是医护兵,当然也受过作战训练。他刚要装弹,一名总旗按住他道:“你是医护兵!你的职责是救人,不是打仗!你明白吗?放下武器!还有个活着的担架兵,我命令你,救活他!”那医护兵瞪着血红的双眼,扔掉手中的火铳,冲到担架兵身边进行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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