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客官。”刘毅和庚子正在闲聊,突然刚才被庚子打发走的小二又再次折返。对着刘毅这边喊道。庚子皱了皱眉头,这个宝应酒楼的人好生不懂规矩,他起身走向小二的那边道:“方才不是已经说了不用你伺候吗?莫不是嫌赏银不够?”刚才庚子打发小二走的时候,给了他一两赏银,这可是让小二喜笑颜开,欢天喜地的退下去了。不过现在他又折返回来,自然引起了庚子的不满。小二连忙告罪道:“大爷,瞧您说的哪里的话,小的哪里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打扰大爷的清静。确实是有事情禀告大爷,我们东主想和大爷见一见。”
庚子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们东主?没看见我家将,我家公子正喝的高兴吗?不见。”刘毅却已经是将二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他知道庚子也是为了他的安全考虑,既然是穿着便装,还是低调一点的好,宝应酒楼作为宝应县最大的酒楼,其东主肯定也是宝应县地头蛇般的存在,对于这些人,庚子肯定是不想让他们上来打扰将军的。刘毅想了想对庚子说道:“算了,你让他们东主上来吧,没什么大关系。”
听见刘毅发话,庚子自然不能横加阻拦,他对小二说道:“既然我家公子发话,那就请你们东主上来见一见吧。”小二答应了一声,立刻飞快的跑下楼,前去通报了。不一会,一个身材偏瘦,个头不高的中年人上了二楼,他穿着深褐色的大袖袍,上面用银丝绣着镂空木槿花的图案,头上戴着六合一统帽,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很有钱的富商。大明的帽子种类繁多,但也比较讲究,比如读书人就喜欢戴平定四方巾,而做生意的就喜欢戴六合一统帽。
刘毅阅人无数,自然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东主很有实力,穿着这身衣服,还开着这么大的酒楼,其势力在宝应县应当是首屈一指,恐怕说话比官府还好使。既然自己已经是漕运协同,而扬州也是漕运的重要关口,那么认识几个当地的地头蛇也是很有必要的,有些事情军队直接插手不方便,让地头蛇去摆平那是最好不过了。
只见中年人大约是四旬不到,面色白里透红,看来平常是很注意养生。一上来他就满面春风的对刘毅这边拱手道:“哎呀,贵客光临鄙人的小店,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这句话别人听起来还以为这个东主跟刘毅是老相识似的,刘毅心想,此人是商场老手,一句话就在旁人面前拉近了两人的关系。刘毅也是起身回礼道:“能在宝应县见到东主这样的人物,在下也是非常荣幸。”“哪里,哪里,客官过奖了,过奖了,呵呵。”东主很自然的走到了刘毅的身边,眯起眼睛在一瞬间打量了刘毅一遍,只见面前的这个人非常年轻,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可是是这一群人的头,按照自己以往的经验,这样的年轻人出手又这么大方,十有八九是哪家的贵公子,可是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又不像是官宦人家的子弟,一点也没文弱的样子,反而看他鼓鼓的胸膛必定是一身的腱子肉,这样的人有这么多随从,又不是官宦人家的子弟,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可能是某位将军的虎子。
武将这种职业在大明一般都是传承的,老子是将军,儿子十有八九也是从军。看看这个年轻人手下的随从个个精壮,四个人一桌即便是喝酒,腰板也是挺得笔直。东主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要是这点眼力见都没有,那他也是白混了,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人都是练武之人,这么多聚在一块就两个可能,兵或者匪,匪显然不是,其一是扬州在白莲教之后已经很多年没有匪患了,其二是如果他们真的是匪贼,进来的时候就直接亮刀子了,绝对不会亮银子,而且这么守规矩,肯定是哪家的少将军,自己经商这么些年,就是不认识军队的人,早年走南闯北的东主也看出来了,萨尔浒大战之后大明就日益衰落,别的不说,现在的物价跟万历的时候根本就没法比,百姓的生活越来越艰难,只不过扬州富庶,这种情况还不怎么明显,但是北地可就不一样了,北地那里真是有很多地方民不聊生,所以北边多个布政使司才会有流贼。所以对东主来说,这个世道已经是乱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流贼出现,而自己是一个生意人,银子他有,可是没有一个靠山不行,在东主看来,如果乱世出现,想要自保就必须要靠着军队才行,文官在平时有一些权力,可是要真是有什么战乱,文官也只有引颈受戮的份,而如果有军队的保护,自己的财产就有了保障,他可不想这么些年拼命挣下的这份家业拱手让人,给别人做了嫁衣。所以,今天有疑似军队的人上门,这在东主看来可是个大好机会,平时这个酒楼也不是没有军人来吃饭,可是那都是些普通的卫所兵,顶多来几个小旗官,总旗官,把总就算是不得了了。可是东主知道,这些大头兵都管不了事,所谓的找靠山就是必须要和军方的大佬取得联系才行,可是东主哪里有这方面的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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