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以为,安庆府这一仗应当如何打?”庐州城内,大西军已经完成了战场打扫,吴大朴领着剩下的官兵在街道上跟大西军进行巷战,着实杀伤了不少人,尤其是最后吴大朴竟然将府衙付之一炬,很多金银财宝,粮食物资和有价值的地图等物件都被全部损毁,张献忠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毕竟在庐州城下,大西军也损失了不少人马,但是这一次,张献忠并没有下令屠戮城内百姓,而是尽量将他们裹挟,收归己用,毕竟接下来就是攻打安庆府的战斗,没有炮灰充实一下队伍可不行,反正这些人都是要死的,与其自己屠戮他们,不如让他们在临死前给大西军做些贡献。既然府衙毁了,那就毁了吧,张献忠选择了一座城内富户的庭院作为临时指挥部,大西军营将以上的军官济济一堂,大西王召集他们自然是看看下一步的战斗如何进行。
庭院里聚集了百余人,大西军以五千人为一营,三十万人马自然就是六十个营将,营将之上还有军帅,再加上更高级的将领,这一百多人是大西军的核心力量。听见张献忠发问,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轻易发言,虽然将士们士气高涨,但是这些个将领的头脑还不算太糊涂,从上次在江面上的战斗来看,新军的战斗力肯定跟一般的明军不是一个数量级,且不说近战能力,光是火器的配备一定是比较强大,新军新军,总有一个新字,如果没点变化如何能称得上是新军。对付火器,大西军还真的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虽然明军的火器就那样,可是也架不住数量多,如果新军在陆地上的火力也很强大,那么就只能用人命去铺路了。
见众人都不说话,张献忠显得面色不虞,这些家伙怎么一个个都变得鬼精鬼精的,以前开军事会议的时候大家还算是畅所欲言,虽然这帮大老粗也没念过什么书,更加没有什么文化,但是最起码能说出自己的见解,如今是不一样了,这种改变应该是发生在张献忠称王之后,大家行事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张献忠知道这是他们的心态有所变化,自己称王了嘛,军队也变成了有建制的大西军,越来越走向正规化,他们也希望能好好经营,将来获得更高的地位。有句话不是这么说吗,不做不错,多做多错,这些人自然希望自己的每一步都是正确的,至少不要出现什么问题,那么最好的手段就是不轻易发表意见,这样就会大大减低错误的几率。张献忠瞥了所有人一眼,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刘文秀环视了一下众人,他娘的,一个个都不说话,那好,自己就来开这个头吧。
“大王,末将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刘文秀出列道。张献忠笑眯眯的看着刘文秀,不错,几个义子当中还是要数刘文秀最机灵,这么快就能领会自己的意思。“你说吧,大家也都放松一些,这是军事会议,大家应当畅所欲言才是,一个个藏着掖着不是我大西军的本色。”众人立刻点头称是。刘文秀抱拳道:“末将以为,既然我们已经攻下了庐州,想必安庆府那边也已经得到了消息,想要隐蔽行动肯定是不可能了,与其这样不如全军攻杀过去,直接拿下安庆府。从地图上看,拦在我们前面的有两道关卡,西边的庐镇关和东边的北峡关,从地形上来看,北峡关更加险要,若是末将领兵,保险起见,肯定是兵分两路,一路攻击庐镇关,但此为牵制部队,只要保证给庐镇关的压力即可,而且可以抢先发动攻击,敌人必定会以为我们全力攻击庐镇关,而北峡关地势险要,我们不会去攻打,但是我们偏偏以北峡关为主要攻击方向,打下了北峡关我们就可以长驱直入杀奔安庆府城了。”
应该说刘文秀的意见比较中肯,正如刘毅他们分析的那样,大西军中的精锐老兵基本上都是出身黄土高坡,对于这种险要的地形更加能适应,如果攻击北峡关确实能形成出其不意的效果。众人听见刘文秀的建议,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张献忠摸着他的八字胡,耸了耸肩膀,笑道:“呵呵,文秀的意见确实很中肯,可是本王希望你们能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将对手当成傻子,我们跟官兵打了这么久的仗,对我们的情况官兵多少也算比较熟悉了,更何况目前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新对手,朝廷的新军,在水面上我们已经领教了一番他们的战斗力,虽然长江之战失败的原因更多是因为我们没有像样的水师,在陆地上我们并不怕任何人,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不可不防,往往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对方也定能料到我们会从北峡关突入,所以咱们来个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反其道而行之,将文秀的计划调过来,主力攻打庐镇关,给朝廷的新军来一个措手不及。”
对于庐镇关的地形,众将都有了解,庐镇关地势比较平坦,新军可能会有不少火炮,如果在城墙上对着城下猛烈射击,恐怕大西军要死伤不少弟兄,但是这些将领没有一个人敢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来,生怕张献忠会对他们不满,既然大王已经定了调子,那就按他的意思办事好了,反正不过是牺牲饥兵的性命而已,这些饥兵要多少有多少,只要老营不受到损失就行了。张献忠提高声调道:“怎么样,有没有人还有别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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