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永斗哈哈大笑了一番,众人也是跟着哄笑,田生兰拍了拍脑袋,说实在话,范永斗说的还真是这个理,若是李自成真的跟范永斗说的那样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那主动权就完全握在他们的手上了,官兵把李自成打残了,流贼现在肯定没有实力染指山西,再说了,就算是流贼进来他们也不怕,当初流贼在山西南部肆虐,其实八大家早就已经留了后手,要说陕西甘肃那边的产业受到影响他们也就忍了,可若是流贼敢动山西的利益,动他们的老本,狗急了还要咬人,何况是八大家,他们早就已经四处联络,不仅是官府,还有边军,甚至是北面草原上的部落他们都一并联系了,若是流贼真的敢北进,恐怕会有很多势力出面阻拦,流贼可就不会那么轻松了,既然太原稳固,李自成又急需一批军需物资,这不是下手狠宰他们的好机会吗?田生兰摩拳擦掌道:“范兄说的对啊,叫他怎么吃进去的怎么吐出来,不能给他们一点机会,不管怎么说,这次还是要多谢范兄了啊,没有这个情报,兄弟我也吃不着这块大肥肉啊。”范永斗看了一眼田生兰,呵呵一笑道:“呵呵,老弟,你可先别忙着谢我,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各位精诚合作的买卖,要不然我也不会费心将你们一起找来了,想必你们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撇开众人黑心商人的身份不谈,就光是在做生意这个层面,众人的嗅觉还是非常敏锐的,既然范永斗将他们给找来了,若是只谈兵器,完全跟田生兰一个人联系就好,不会让这么多人齐聚一堂,看来范永斗要干更大的事情。
黄云接话道:“我等怎能不明白范兄的好意,恐怕范兄是要从李自成头上搜刮更大的利润吧。”“哈哈哈,还是你黄老弟了解我,不错,我正是此意。”范永斗拍拍胸脯道。“找你们来当然是有更大的买卖,李自成信中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我能看得出来,现在他是什么都缺,不仅仅是兵器铠甲,你们说他缺不缺粮食?缺不缺战马?缺不缺药品?说简单点,我相信现在的情况是你们有什么他李自成就要什么,既然如此,我们八大家是应该联合起来做点大事情了,以往大家总说咱们是八大家八大家,可是咱们八大家什么时候真正的联合过一次?真正在一个体系下面做事?好像从来没有过,而这一次,咱们就要开创一个新模式,咱们八大家统一联合起来,成立山西商会,共同进退,共同利用对方的渠道,形成一个整体,不管是对李自成还是对其他势力,我们共同做买卖,共同分成!”范永斗话音刚落,几人呼啦一下站了起来,他们没想到范永斗心中竟然打的是这个算盘,成立山西商会,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八大家虽然被外人这么叫,但是其实八个人心里也是各怀鬼胎,每次有什么较好的资源除非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一般都不会拿出来分享,生怕别人从自己的碗里分一杯羹,可是今天既然范永斗把事情拿到台面上来说了,众人就不好再搪塞过去了。
田生兰道:“联合商会的事情固然不错,只不过……”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意思已经表达的非常明显,那就是田生兰还是担心利益的均分问题,范永斗既然提出来了,那就应该有个比较适合的利益分配方案才是,否则大家加入了山西商会反而受到损失,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范永斗笑道:“诸位莫要担心,我先说说成立联合商会的好处。这第一,想必南边的那些商会你们也有所耳闻,有徽商总会,有浙江商会,还有很多大大小小林林总总的商会,可是看看咱们山西呢?就没有一个统一一个布政使司的商会,大家都是单打独斗、另起炉灶,单干已经不适应于当前这个时代了,咱们应该寻求更加长远的发展,怎么发展?那就是抱团,只有抱团才能发挥更大的力量,一个好汉三个帮,双拳难敌四手,只要咱们联合在一起,就没有咱们干不成的事。自古以来都是士农工商,商人始终是处在最末尾的,难道你们不想改变这个局面?我告诉你们,从李自成这件事情来看,我们有很大的几率可以走向前台,可以影响大明的政局,这笔买卖难道你们不干?”众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精光,范永斗这番话可谓是说到大家的心坎上了,要知道,商人追求的是什么,不仅仅是利益,而是阶级的提升,为什么在朝代末期的时候总会出现什么买官卖官的现象,正是因为这些商人想通过金钱来获得更大的权力,他们深刻明白一个道理,光有金钱没有权力那就是待宰的羔羊,就像是朱元璋手下的大商人沈万三那样,再有钱也不过是朱元璋的一条狗而已,用到你的时候奉为上宾,用不到的时候杀之而后快,所以这是所有商人的终极目标,跟这个商人是不是黑心没有什么关系。而范永斗所说的这一点正好戳到了他们的痛处,但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他们知道,范永斗说的没错,只要他们能抱团对李自成施加影响,那就等于控制了李自成的命脉,控制了李自成的命脉就等于影响了西北剿匪局势,从而影响了朝廷的国策,这是什么概念,他们以前不过是在山西呼风唤雨,在西北设立据点,现在却有一个影响整个大明的机会,说的到位一点,若是他们给李自成使绊子,帮助朝廷灭了李自成,是不是他们都能成为功臣,当上大官,反之,若是帮助李自成成事,李自成要是上位了,也一定要给他们一个合适的官职,一个合适的交代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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