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铳声让卢象升也吓了一跳,自己没有下令射击,是谁开火?砰砰砰砰,又是接二连三的铳声响起,护卫吕直上山的几名清兵也被打的倒飞了出去,站在吕直身边的分得拔什库更是身中数弹,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打着旋栽倒在了地上,片刻之后,前面便没有一个活人,卢象升这才发现,是身边的庚子等人开铳将吕直等人全部击杀。卢象升有些吃惊,庚子是青弋军军人,早在卢象升等人于南直隶交流的时候他们就认识了庚子,卢象升印象中庚子是一个绝对服从命令的军人,他不可能在没有得到军令的情况下做出击杀吕直等人的举动,卢象升问道:“庚子你这是?”他迎上了庚子的目光,这才发现庚子的眼神非常坚定,卢象升忽然意识到刚才他执意要来跟吕直谈一谈的时候,袁承志对着庚子使了个眼色,庚子这才带着一群卫士跟了上来。
卢象升有心说庚子两句,可是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了回去。是啊,承志这是在帮助自己,卢象升知道自己可能下不了杀吕直的决心,毕竟吕直是副监军,自己名义上来说还要受到监军的监管,自己不可能下达杀吕直的命令,以免朝廷那边有什么说法,而吕直明明又是接到了清兵的命令来拖延时间,自己跟他这样对话下去一点意义都没有,反而会让清兵从容准备攻山,这样也好,承志直接命令庚子将吕直等人干掉,一是帮自己下了决心,二是打乱了清兵的部署,他们的使者刚上山就被干掉了,顺便还死了几个巴牙喇,想必他们的指挥官现在是暴跳如雷吧,如果是皇太极在下面恐怕立刻就要下令攻山了,第三也是提振了天雄军的士气,吕直从投降清兵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是朝廷命官,而是一个阉党,一个叛徒,高起潜放弃绥德才导致天雄军的后路被断,这样的人死不足惜,就是死一百次也不能免除他们的罪过,若是能平安回到京师,卢象升一定要参高起潜一本。
“大人请恕罪。”庚子对着卢象升抱拳道。“何罪之有,何罪之有,这些阉党死不足惜。”卢象升道。说罢他指着吕直的方向大吼道:“将士们,女真荼毒大明多年,投降八旗就是大明的敌人,也是我们天雄军不共戴天的仇人,为战死的将士报仇,为无辜受难的百姓报仇!”“报仇!报仇!报仇!”天雄军将士们握紧手中的火铳放声大喊道。一时间山河变色,天雄军的士气达到了巅峰,将士们的眼中都要喷出火来。
“混蛋!混蛋!这些尼堪,这些尼堪!该死,统统该死!”山下的豪格暴跳如雷,四十里铺村除了中间一个也许以前是村里的富户建起的大院被保留,作为豪格的指挥部以外,剩下的房子全部被满蒙联军铲平,这样豪格的视野非常开阔,即便是坐在院子中也能清楚看见山坡上的情况,更何况他还有千里镜,豪格怎么也没想到卢象升竟然如此不给面子,吕直刚上去就和几个巴牙喇一起做了铳下亡魂,吕直死不足惜,可是这是在打豪格的脸,这是在侮辱大清国,豪格无法忍受卢象升如此作为,气的跳脚大骂,他怒吼道:“攻山!立刻攻山,将那些尼堪全部推出去当盾牌!立刻!马上!进攻!”豪格瞬间下达了攻击的命令。宁完我想要劝一劝,等彻底准备好了再进攻,可是看看豪格和鳌拜等人脸上的表情,宁完我将劝说的话又咽了回去,他也没想到卢象升竟然会这么干,将满蒙联军的节奏打乱,使者被杀如果豪格不马上发动进攻恐怕平息不了众将的怒火,东山高地一战满蒙联军损失了不少兵力,这些将领都想从四十里铺把场子找回来,更别说还有两万俘虏兵,有这些人在前面打头阵,后面的满蒙士兵损失要小得多,豪格当然不会在乎这些俘虏的死活。
当然满蒙联军也不是一点防御措施都没有,他们用村子里拆下来的建筑材料还有他们收集的一些木料制作了不少厚木盾车,这些盾车虽然不能防御炮弹,但是对于铳弹却有不错的防御能力,并且明军自身也装备了不少步兵盾,这些东西都被满蒙联军收集起来,现在配发给俘虏兵让他们打前锋发起进攻,为了防止这些俘虏兵叛变,鳌拜等人当然有办法对付他们,有两万蒙古步兵就跟在他们身后,隔着大约五十步的距离,他们手中的弓箭瞄准了前方的俘虏兵后背,只要他们有一点点不对劲的举动或者止步不前、临阵脱逃,蒙古勇士就立刻会将手中的弓箭射向他们的后心,这些人正面还有盾牌可以防御一下,背后可是什么都没有,顷刻间就会被射成刺猬,并且豪格给这些俘虏兵许下承诺,只要配合满蒙联军进攻,取得胜利之后每个人赏银五十两,立下功勋的另有赏赐,并且在出战之前豪格拿出了十万两银子现场分发给俘虏兵,每个人五两,算是定金,对于平常饭都吃不饱,军饷还被各种克扣的明军卫所兵来说,大清国简直不要太慷慨,他们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待遇。特别是跟着高起潜的北直隶兵马,如果说左良玉的人因为是他安身立命的资本,作为左家军左良玉对他们还好一些的话,那么高起潜的人马就一点认同感都没有,高起潜是太监监军,可能今天监管这个队伍,明天监管那个队伍,所以高起潜和属下一帮人到哪里抱着都是捞一票走人的心态,军饷是能拿多少拿多少,绝对不会让这些大头兵讨了便宜,如此做派当然人心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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