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伯啊,此去虽不能说异常凶险,而且又有你父亲帮衬,但是本督还是要提醒你,年轻气盛有冲劲是你的优点,但是也可能是你的命门,凡事三思而后行,切不可莽撞。”宁远城外,五千精兵已经在吴三桂身后集结,虽然在吴三桂看来,这五千兵丁跟他脑海中的精兵还有很大的差距,但是这也是洪承畴手中所能集结的全部精兵了,而且洪承畴为了让吴三桂能打的顺手,特地将自己两万兵中的训练尖子和有一些实战经验的老兵挑选了出来,虽然是五千步兵,但是在野战状态下也能迅速集结成防御骑兵的方阵,这是大明步兵的一项硬指标,能在战场上迅速反应结阵的就能称之为精兵了。
洪承畴亲自在城外给吴三桂送行,他命令手下端来两碗酒,一碗递给吴三桂,一碗自己端着,耐心嘱咐着吴三桂。吴三桂端着酒碗频频点头,末了,洪承畴道:“长伯,来,这一碗酒我们一饮而尽,也是我洪承畴代表整个辽东军镇给你们的送行酒,希望你们能和吴大帅一起守住锦州防线,辽东能不能挺过这一阵,就看你们的了。”吴三桂朗声道:“多谢督师赐酒,末将有信心让督师喝上末将的庆功酒!”洪承畴看见豪气干云的吴三桂,不禁赞赏道:“好,有股子气势,干!”两人一仰脖子将碗中酒一饮而尽,吴三桂大喊一声道:“全军出发!”啪的一声便将手中的酒碗给摔碎在了地上。
“队正!队正!不对啊。”锦州城外三十里,一队吴襄麾下的辽东军夜不收正在执行侦察任务,一名骑兵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常,正在向身边的骑兵队正禀报着什么。锦州城实际上距离大凌河直线距离只有五十里,距离小凌河更是不到四十里,而就是在锦州城到小凌河堡的这四十里路内,早就变成了明清两军斥候犬牙交错的战场,每天几乎都会发生小规模的战斗,所以每次两军斥候从营内出发的时候,都会跟战友话别,留下遗书,因为可能这一次出发就是他们人生中最后一次。今日,这一队斥候巡逻到了小凌河和锦州城之间的下洼子一带,顾名思义,这里就是一片洼地,有茂密的树林进行遮挡,只不过道路泥泞难走,所以一般斥候都不会选择这里作为行动路线,但是因为辽东战争随时可能爆发,吴襄便要求所有的斥候加强侦查,任何一个死角都不要放过,谁知道皇太极会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
听见属下说话,队正立刻侧过脸道:“看来你也发现了,下洼子今天是有些古怪。让弟兄们小心点,这里十有八九有人来过了。”旁边的几个骑兵看着队正,有些不解。队正道:“这里人迹罕至,平时咱们查探也不会选择这里经过,按理说应该会有不少飞鸟走兽等野生动物,咱们在这里也快小半个时辰了,你们可曾发现动物?”众人皆是摇了摇头,斥候的敏锐性告诉他们,没有动物活动的地方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这里不适合生存,这一条显然可以排除,这里有水有树,土地肥沃,正是动物的良好栖息地。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这里还有其他人存在,他们惊走了动物们。队正猛然右手握拳道:“呈战斗队形散开,控马小心往后退。回去之后把这里的情况报上去。”队正有一种预感,前方的密林中好像有无数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的行动,如果再往前走,说不定就会进入伏击圈。现在呈战斗队形散开,也是为了迷惑敌人,如果直接打马撤退,也许敌军就会从密林中窜出来发动攻击。
骑兵们操纵着战马缓缓撤退,嗖的一声,一支羽箭忽然从密林中射出,队正眼看着一个小黑点向他极速飞来,多年的战斗经验让他本能的往右一偏,做出了闪避动作,噗嗤一声,羽箭擦着队正的脸庞划过,正中后面一个骑兵的胸口,那骑兵惨叫一声,跌落下马。队正心中暗道一声不好,立即下令道:“撤,快走!”众人管不了许多,立刻打马向后狂奔,密林中一阵骚动,弓弦声嗡嗡的响起,一阵箭雨腾空而起,直接落向这队斥候,惨叫声响起,片刻之后密林便重新陷入了宁锦。一队队黑甲武士走了出来,他们来到这些明军斥候的尸体旁边,为首一人将队正的尸身给翻转过来,他背后中了三箭,其中一箭正好射在了心脏的位置上,看样子应该是死透了。那人用满语道:“每个人都要补刀,确保他们死了,然后将尸体拖走找个地方埋了。”身后几个武士道:“嗻。”
这样的情况接连发生在锦州城外,只不过这一次几乎是一边倒地杀戮,皇太极直接出动了最精锐的葛布什贤超哈营,以十人为单位,由壮达率领,分成上百个猎杀小组,时散时聚,专门猎杀吴襄麾下的明军斥候,将锦州城外的夜不收全部扫清,也让城内的明军成为聋子瞎子。而最关键的是,他们四处绞杀出城的明军,等于直接让大胜堡和松山堡之间失去了联系,同时巴鲁营的许多蒙古勇士还饲养着猎鹰,这些猎鹰是来往信鸽的致命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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