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和沐天波万万想不到,成康的真实身份竟然是新军的总军师,要知道总军师在一支军队中的地位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仅次于主将的二号人物。成康一直在幕后工作,所以对外的话一般都是刘毅的名声在外,而知晓成康身份的人却很少。秦良玉和沐天波也是第一次跟成康见面,两人都大吃一惊,刘毅竟然将自己的头号军师派来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成康将会是刘毅的全权代表,并且此次漕运总督府来云南是刘毅直接授意的,他们一定是带着非常重要的任务前来接洽。
当下,秦良玉和沐天波面色一正,秦良玉首先施礼道:“原来是军师当面,老身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军师谅解。”沐天波也同时作揖道:“不知是军师驾到,有失远迎了。”成康还礼道:“小公爷和老太君不用客气,此次成某前来云南,实际上也是带着大都督的亲笔信,大都督交代一定要给二位亲自过目,我也只不过是个传话人罢了。”成康虽然这么说,二人却不敢将成康真的当成一个传话筒,分明是刘毅全权委托成康处理此事,二人都是一省主将,自然不是一般人的眼光能比,他们立刻敏锐的意识到,刘毅绝对不会是临时起意,更加不可能是大发善心,在他们心中,刘毅和他们一样,也是南直隶的大军头,这样的人不说无利不起早吧,他办事一定不会是漫无目的的。秦良玉暗暗思忖道:“这刘毅是南直隶新军的主帅,又是中军都督府的大都督,还兼管漕运总督府,皇帝还亲封他为辽国公,虽然没有跟新军打过交道,但是关外建虏的战斗力强悍,能将建虏按在地上打的军队,战斗力不用说了,这么强悍的人物主动将自己的军师派来,这本身就透露着蹊跷,难道说是想从四川这边获得什么利益?还是说我们对他们有利用价值?”
秦良玉抱拳道:“成先生,能否将大都督的亲笔信给我等看看?”成康笑道:“老太君快人快语,好,请老太君和小公爷阅览。”说罢,从怀中掏出信件递给了秦良玉和沐天波。二人一目十行将信件看完,两人惊讶的合不拢嘴,敢情刘毅真的是大发善心,竟然要援助他们军事物资,用来抵抗李自成?刘毅当然不会将深层次的原因在信中写明,成康更是不会说,二人统一口径,就是因为刘毅忧国忧民,不忍心西北西南的民众生灵涂炭,所以才援助川军和滇军一批物资用来抗击流贼。秦良玉大礼参见道:“大都督忧国忧民,老身实在是佩服之至,自先帝驾崩以来,国事败坏,外有建虏北虏连年袭扰侵略,内有流贼反复起事,朝廷焦头烂额不说,地方上的军队更是压力巨大,更不用说那些受苦受难的民众,大都督虽然是武将,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菩萨心肠,若是大明能多一些大都督这样的武将,国事又怎会如此?”沐天波也是拱手道:“大都督是辽国公,本人是黔国公,同为国公,大都督的战绩实在是让沐某汗颜,大都督外据建虏,内歼流贼,连张献忠都死在大都督的手中,都是大明军将,大都督实在是劳苦功高。”
两人一番吹捧,成康只是捋须笑笑,刘毅在信中并没有具体写援助多少物资,他要给成康留下一些谈话的余地,当领导就是这样,将大方向制定好之后,就应该让手下人放手施为,如果事必躬亲,什么事情都冲在第一线,把自己累死了不说,手下人也没法做事了。成康作为军师,身份肯定够格,由军师来宣布对滇军和川军的军援是再合适不过了。成康对二人道:“大都督信中表述的意思很明确,我们对流贼深恶痛绝,前次张献忠的大西军打进了南直隶,新军严阵以待全歼了他们,二位也知道,南直隶江浙一带乃是大明富庶之地,同时也是赋税集中之地,有道是苏湖熟天下足,只要大明能保住这块地区,那么朝廷就还能继续支撑下去,所以流贼若是继续东进,对大明的整个局势将有巨大的破坏性影响。大都督更加不希望看到湖广、中原和江南的民众生灵涂炭。”秦良玉和沐天波算是明白过来了,怪不得刘毅要支援自己,原来是怕闯贼在四川发展壮大,然后继续东进,威胁他的地盘,所以给自己军援,希望自己在四川当地解决流贼或者拖住他们,不让他们东进,这也就保住了南直隶。从大局上说,刘毅说的都对,这是为了大明好,既然四川已经遭受了兵灾,那么不能让大明其他的地方也重蹈覆辙,朝廷只有拿到稳定的税收才能运转起来,才能有消灭流贼的一天。可是于私,刘毅分明是想保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这可以理解,大明的军头,哪个不想保存自己的实力,刘毅作为新军的统帅,有这种想法不奇怪。
想明白了这一点,秦良玉和沐天波的脸色正常了许多,反正不管刘毅于公于私,对自己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最起码他们有军援了。若是刘毅能帮助她秦良玉光复四川,那白杆兵就欠下新军一个大人情了。成康缓缓道:“此次军援,我们新军也是做了充足的准备,随我一同前来的船只上放置了大量的物资。”一说到这一点,秦良玉和沐天波同时来了精神,这是他们目前最关心的事情,两人纷纷竖起耳朵,听成康接着说。“此次我们拟向川军输送军饷一百万两白银。”成康道。“嚯!”的一声,沐天波和秦良玉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白银一百万两,一个大明的军头竟然能随随便便拿出白银一百万两支援友军?这刘毅已经富到什么程度了?秦良玉在四川的时候,整个白杆兵一年的军饷也就是五十万两,这五十万两还被各种克扣,真正运到四川能有个三四十万两就不错了,堪堪给三万白杆兵关饷,剩下的卫所兵,也是陈士奇和秦良玉自己想办法筹措军饷,就算是这样,也只能保住日常开支,至于武器的更新换代,火器铠甲的采购等等就要靠边站了,这也就能很好解释为什么四川的卫所兵跟叫花子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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