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奎聚,你个老东西,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还不快快开城投降?我实话告诉你,现在是我刘宗敏领兵攻城,我答应你,你开城投降,我饶你性命,你要是执迷不悟,等到闯王来了,你可就万劫不复了!”崇祯十一年秋,湖广战事糜烂的速度完全超过了各方的预计,谁都没想到长沙失陷之后,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岳州、承天、德安就相继沦陷了,正如刘毅他们所预料的那样,左良玉这一次依然是脚底抹油,趁着从四川进入湖广的闯军预备队到来之前开溜了,美其名曰转进,他带走了麾下的十万大军,驻扎在河南南阳,襄阳就这样被他拱手让给了闯军,如此一来,整个湖广除了武昌和黄州还在王奎聚手上以外,其他所有地区全部沦陷。
就在江南十府调兵遣将、厉兵秣马之际,二十五万闯军在刘宗敏的带领下,将整个武昌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刘宗敏已经收到消息,闯王李自成不日将亲征湖广,四川那边已经在做准备工作了,川南的战线全部稳定住,秦良玉的军队经过了数次尝试,并没有取得什么进展。如此一来,后方稳固,李自成在牛金星的提议下准备亲自领兵去湖广。刘宗敏心中焦急,在李自成来之前打下武昌城,他刘宗敏就是闯军的头号功臣,若是闯王来了再打武昌城,即便刘宗敏的功劳再大,在李自成的光辉之下也显得微不足道了,所以刘宗敏心中焦急,迫不及待在占领地区又征兵十万,实际上也就是裹挟民众,对武昌周围的几个府发动了大规模的攻势,为了防御武昌,王奎聚基本上将周边的精兵强将都抽调了,再加上左良玉不给力,周边几个府的防御形同虚设,刘宗敏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就将周围一扫而空,而他自己则带领二十五万主力,围住了武昌城,发誓要在一个月内打下来。
此时此刻,刘宗敏正骑着一匹神骏的白马在武昌城下喊话,叫王奎聚出来投降。城头上,破败的官军旗帜下面,王奎聚穿着已经被炮火熏黑的铠甲,站在垛口处,注视着下方,旁边站着同样一脸焦急的袁继咸。当日王奎聚出兵协防岳州的周云,南路军黄得功部根本就没打穿刘宗敏的防线,想想也是,一万多官兵其中大部分还是步兵,就算战斗力不错,可毕竟不是边军那种刀口上舔血的部队,二十万流贼,就是二十万头猪放在那里给他们杀,几天几夜也杀不完,更不要说闯贼人多势众,士气高昂了,黄得功失败不奇怪。北路军的袁继咸,虽然顺利进入了岳州城,但是岳州的城墙和防御设施跟武昌没得比,援军进城之后,反而分掉了不少粮食物资,加快了岳州城内物资消耗的速度,闯军不断攻城,每天都轮换几万人攻打,这种高强度压力下,即便是袁继咸的人不崩溃,周云手下的老弱病残可是顶不住了,岳州就此沦陷,周云做到了与城池共存亡,战死在街头巷战中,袁继咸被麾下官将拖着撤出了城,只带回来一万多残兵败将,王奎聚收拢了一下人马,武昌全城算上新征召的民团辅兵,总计三万人,即将要面临的可是刘宗敏的数十万大军,形势危矣。
果不其然,事情并没有向好的方向发展,朝廷没钱,调不出援兵,闯军又进攻神速,很多县城见到流贼势大,有的县令直接选择投降,最起码不能连累城里的百姓,结果闯军很容易就将周围占领,武昌真正变成了孤城。在刘宗敏今天喊话之前,攻击武昌城的战斗已经进行了五天,五天内,刘宗敏投入全部兵力,以五万人为单位,轮番攻击,二十五万人轮了一遍,虽然城下尸积如山,但是闯军这种完全不计伤亡的打法还是让城内的官兵损失惨重,短短几天时间,守军就伤亡过万,关键这一万人都是守城的正兵,如果再被刘宗敏消耗掉一万人,那剩下的一万民团辅兵是绝无可能守住的。
“季通,这,咱们还守得住吗?”王奎聚一脸的沮丧道。这些天他一直没合眼,闭上眼睛仿佛就能听见满城的喊杀声,作为封疆大吏,王奎聚本来还春风得意,谁知道西北的流贼竟然这么快就打进了湖广,要知道,湖广可是朝廷重要的赋税来源啊,都这样了,朝廷的援兵还不知道在哪里,难道朝中的大员和陛下不着急吗?袁继咸叹了口气道:“大人,守不住也得守,咱们没有退路了,四面被围,楚王和一干郡王都在城内,您觉得咱们还能往哪里走,只能拼到底了,就算没有机会,咱们现在也不能放弃。”王奎聚看了看左右焦头烂额的士兵,他们有的血染征袍,有的面目焦黑,有的头上还缠着纱布。“我恐怕,将士们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了,对方人多,日夜攻城可以,我们就剩下两万人了,这么大的武昌,对方十倍于我,难啊。”“为今之计,还是请大人再去游说一次楚王,让他出银子,鼓舞士气。”袁继咸拱手道。王奎聚惨笑一声,“何腾蛟和长沙是怎么没的,你也听说了,这些个藩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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