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主有意,也无妨。
照常举行,也可以。
但……大办特办,广邀嘉宾观礼又是什么意思?
“馆主,合适吗。”
“这么个时候,咱们这么做,似乎不太好……平民庆祝,理所应当,咱们武人理应哀悼才对吧。”
教习们纷纷开口,劝说。
须知。
朝阳武馆之主是后天七层,连续参加三次科举,未能通过,获取功名,心灰意冷之下创办武馆。
“哼。”
馆主轻哼了一声,道:“你们还不知道吧,方大人两位亲生妹妹就是咱们武馆的学员……好了,勿多言,你们回去想办法,此次的年末比试,方夭方蓁蓁务必得个好名次,不可落了方大人的颜面。”
“方大人?”
几个教习摸不透头脑。
县衙的官,县城巨富,以及那几大家族,好像没有姓方的,也不知馆主指的是何方人物。
“你们啊!”
馆主抬手,竖起指头,朝着几人点了点:“是那位方氏抄书人,屠戮妖族如宰杀鸡鸭一般……听说,坐镇县衙的先天高人也自叹弗如!”
——
苍州府。
诛妖司。
副司主吴贰拖着太妖尸首,将其塞入好似巨坑的牢狱,接着又唤来两位诛妖司上卿:“你们回头查查,一声狗叫把太妖活活吓死,咱们司内的各种典籍有没有类似记录?”
“是。”
其中一位上卿低头应道。
“一声狗叫?”
另一位上卿则是面色迟疑,苦苦思索了一会,道:“咱们司内有一本五百年之前的古籍,记载了灵气长城的修筑过程……据传闻,江州府灵气长城建成之日,天上刮起暴风雨,三色火,六颜光,彼时一声不知来源的狗叫,使得天地变清明,云开日照,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说着说着,他声音减弱,半信半疑的样子。
这种事,太离奇。
即使诛妖司上卿也觉得传言有夸大其词的嫌疑,可信度不高。
“很好。”
“你速速取来那本古籍,放在我那公案上。”副司主吴贰吩咐道,下一刻破空而去,宛若白昼虹光般匹练横挂长空。
……
府城中区。
镇邪司。
吴贰唤来镇邪司一位上卿:“飞云县张氏抄书人独自创造印刷术,此事非同小可。”
“他开创印刷术,入魔身亡。”
“只发明,不使用,倒也无妨。”
“可惜……他以印刷术,印出了两本书籍,乃是其个人传记,事到如今焚毁传记无意义,你们先给他安置到贤人陵园。”
“后续怎么处理。”
“静候乾帝旨意。”
吴贰叮嘱几句,把张氏抄书人棺材送到镇邪司,就破空离去。
入魔之事,皆由镇邪司负责。
镇邪司要面对的凶险,威胁,甚于诛妖司。
……
须臾。
镇邪司那位上卿皱起眉头,朝着张氏抄书人的棺材,躬身行礼,拜了又拜,就送到贤人陵园。
此处陵园,山清水秀,瀑布水帘般垂落。
水花四溅,哗哗直响,清幽静谧却又充满了死寂。
一眼望去。
遍地坟墓。
通体由晶莹剔透之白玉打造的一座座墓碑矗立,约有几十座,整整齐齐的罗列,渲染几分庄严、肃穆、无法言说的氛围。
“逝者安息。”
镇邪司上卿双手捧棺,落土安葬。
时间一点点流逝。
日落黄昏。
官列四品的知府亲自登门,面色有些难看,沉声道:“上京城传来一封急报:苍禺妖国血妖君派遣使臣,跟我们大乾索要张氏抄书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敢回绝,两国开战,到时候战事方殷,不知会死多少人……人在哪?”
镇邪司上卿眼帘微垂:“下葬了。”
苍州府知府摇头:“依我看,怕是留不住……为了个死人,与苍禺妖国开战,实属不值当。”
“也许吧。”
镇邪司上卿面无表情,道:“我镇邪司听候永盛帝旨意。知府大人对此事有何看法,不如上书永盛帝。”
知府面色一沉,冷哼一声:“张氏抄书人若留在府城之内,尚且有灵气长城为其遮掩,不至于这么难办,偏偏此人在郡县研究印刷术,岂不是自寻死路,坑害咱们苍州府?要我说,人已死,尸首交给那妖国,一了百了,免得再弄出什么乱子。”
“你是镇邪司之人。”
“你们比我更明白禁忌的危害。”
“印刷术,造纸术,乃是禁术不允许流传世间……平日里所用纸张,全都源自内侍司,有大乾皇室高人亲自监制,制造之时,遮掩天机,否则也是一个死!”
“还有那千亩灵田!”
“上个月,又滋生几个邪魔,你们镇邪司牺牲了几位武人?”
“我并非懦弱苟且……”
“我只是……”
“为了一个死去的抄书人,至于吗?”
知府长叹,念念叨叨,希望镇邪司上卿主动修书,上禀永盛帝,避免一场不必要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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