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易岩取了纸笔给他,让他就坐在自己的案桌前写信,他则出去叫了一个信得过的手下,交待一番后那个手下就朝军队后头走去。等花易岩回到帐篷里,萧沐仁的信已经写完了,分别装在两个信封里,一封封皮上写的是安国公亲启,摸上去挺薄似乎只有一页信纸,然而另外一封写给福贤王府的,倒是明显厚了许多。
花易岩看了眼信封上的字,虽然笔锋还不够犀利,但是已经初见气势。又想到传言中萧小公子是跟着安国公读书习武的,想来文武双全应该不是随便说说的。只是不知道安国公为何对一个庶孙如此关照。才想这么一句,花易岩就自嘲地笑了,别人家的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花易岩安排信得过的人快马加鞭往京城送信,小公子消失不见两天一夜,家里怕是已经急疯了。把信送走,随从也把第二碗面送了上来,与吃第一碗面时不同,此时的萧沐仁又恢复了大家公子的气度,挑着面条细嚼慢咽地吃,整个人的姿态都说不出的端正。
花易岩在案前坐下,等到萧沐仁吃完最后一口面放下筷子,眼神四处看了一圈没有找到帕子,只得用水抹一把嘴巴时,他才开口询问,“接下来小公子有什么想法?我帐中刚好缺一个记录文书的小吏,不如您就委屈一下?”放在自己眼前才放心啊。
萧沐仁却摇头,“将军还是把我编到军队里做一个小兵吧。”萧沐仁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闪烁着光辉,“我之前说想要参军并不是随便说说的,我读过兵书,武艺也还算行,祖父现在虽然疼爱关照我,可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萧沐仁说到这里,目光暗了下去,微微垂下头,再抬起头时已经面色如常,“我要自己挣一份军功,这样二哥三哥他们就不会再说我只会倚靠祖父了。我也要告诉祖父,我自己可以的。”
花易岩沉默了一会儿,点头,让随从过来带萧公子回到后头押送粮草的队伍去,“既然如此,那就从哪来回哪去,看好粮草保证前线供给也很重要。”然后又问他,“知道回去怎么说吗?”
萧沐仁点点头,“知道,我就说我饿得厉害跑去偷吃的被将军抓住了,将军人好请我吃了东西又把我送回来了。”
花易岩点头,心想:不愧是安国公亲手教出来的小公子,聪明伶俐,一点就透。想到此处,花易岩又想到去年清明大军开拔前自己回家扫墓时见到的那个小姑娘。那个小姑娘乍看见自己虽然呆了一呆,却并没有害怕,也没有大声喊叫,甚至还歪着头对自己露出一个笑容,一双大眼睛里透着活泼调皮和聪明伶俐,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猜出了自己的身份?
“将军?将军?”萧沐仁看到花易岩突然发起呆来,就出声叫他,“将军,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花易岩回过神来,亲自送萧沐仁出去,站在帐篷门口叮嘱他做小兵的注意事项,“做事情要认真负责,不可玩忽职守,若是吃不饱就趁换班或者没人注意的时候来找我,有战事的时候要注意安全,不要被流矢所伤,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打回去,军队里讲究的是拳头,输了我给你撑腰……”
“将军,”萧沐仁打断了花易岩的絮叨,在他好奇地目光中说:“如果您将来有孩子,怕是要被您给烦死的!”说完趁着花易岩不注意,噌一下子跑了。
花易岩站在帐篷门口看着他跑远的身影笑着摇头,转身回到帐篷里。孩子,如果当初能娶到丽娘,长子恐怕也这么大了,然后他又想到院子里那个伶俐聪明的小姑娘,长得可真像丽娘小时候啊。
“去给个邻居上坟。”谭丽娘抱着怀瑾牵着呦呦一步一步往前走。
“邻居?咱们家不久张婶一个邻居吗?右边的院子好像一直没住过人吧?”谭家的房子在这条胡同的中间,左右两边都有房子,左边住的是张婶一家,右边的院子自呦呦穿越过来,就一直锁着门好像从来没人住过一样。
“有过的,”谭丽娘牵着呦呦让她避过一块冒出来的石头,“以前右边院子住着一家姓花的,一家三口,老两口和一个儿子,在我八岁还是九岁的时候两老先后病逝,娘和你爹成亲后,他们家唯一的儿子也参军去了,两老的坟墓没人管了,头些年是你外公逢清明端午中秋的时候来扫墓,后来你外公不在了,娘就接手了。”
呦呦点头,原来姓花,跟自己一个姓呢,真是巧啊,“那,那个儿子多大啊?”呦呦突然想八卦一下。
“比娘年长两岁。”谭丽娘说着停下脚步,“到了。”
呦呦也停下脚步,环视一圈四周后打量着眼前的这座坟茔,就是座普通的坟茔,墓碑上刻着“慈父(母)花盛(花莫氏)之墓”,左边一行小字:子花易岩敬立。
原来这个邻居叔叔叫花易岩。呦呦突然想到这个花易岩只比谭丽娘大两岁,又在谭丽娘成亲后离家从军,这其中似乎有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啊!呦呦忍不住脑补了一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被家长棒打鸳鸯后女主被包办婚姻男主愤而从军”的狗血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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