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咋了?”呦呦问了一句。等她走到跟前就明白了,这一窝大小五六只老鼠, 将棉衣都咬破了, 不止一件。本来谭丽娘打算改了之后给怀宇做棉袍的谭耀祖的棉衣、陶陶穿着小了打算留给呦呦的棉袄和一条裙子,受灾最严重, 破了大概一个拳头那么大的窟窿, 其他的几件棉衣也被咬了几个铜钱大的洞。
最后无奈地,晒冬衣变成了拆冬衣, 把能用的棉花留下来晒一晒拍一拍,留着以后做棉被。
“买棉花、买布料,一家四个人,光冬衣就得花出去十两银子不止。”谭丽娘坐在树荫下一边拆衣服一边算计,“怀宇要秋闱,也得做两身好一点的长袍, 不能让人家比下去。到了秋天怀瑾的束修也要涨了,加上前些日子修房子,今年又剩不下钱。”
呦呦正从屋里吭哧吭哧往外搬书,听到谭丽娘自言自语,忍不住停下来, “咱们家现在这样,不借钱就算不错了。”
谭丽娘动作顿了一下,想了想点头,“也是。”然后对呦呦说:“你停下来歇歇吧, 让你姐也歇歇再整理, 倒点水喝。”
晒书这件事一直都是陶陶和呦呦一起做的。以前呦呦力气小, 都是她在屋里整理陶陶往外搬,今年天热太阳大,呦呦怕陶陶被晒黑了,主动担起了往外搬的工作,让陶陶在屋里整理。
呦呦洗了手,进屋提了装着酸梅汤的茶壶出来,手里还拿着三个茶杯,母女三人在树荫下坐了,一人捧一杯酸梅汤,喝得惬意。
太阳照在排了好几排的书上,把书中的霉味蒸腾出去,有微风过,吹动书页哗啦哗啦响,也吹动树叶簌簌响。
“今天六月初六,乡试八月十二,”呦呦低着头喝完一杯酸梅汤,仰起头问谭丽娘,“还有两个月啦!时间好快啊!”
她这么一说,谭丽娘才想起来,“可不是还有两个月了。最近都过糊涂了,你要不说娘都忘了。”
“那娘明天就去买布吧。”陶陶提起茶壶给谭丽娘和呦呦分别又添上一杯酸梅汤,才把最后一点底倒到自己杯里,“趁着现在天好,把长袍做了浆洗了,八月的时候天虽然不冷,可也不热了,到时候要是能剩下布头的话,我再做两对护膝,贡院里头常年没人,阴冷阴冷的。”
呦呦看她的杯子不满,将自己杯子里的酸梅汤倒了一部分进去,然后点着头表示赞同,“是该准备起来了。对了,乡试是要去北阳府城考吧?谁陪着去?几个人?”
谭丽娘喝完最后一点酸梅汤也皱起眉头了,“还不是很清楚,听他们老师说今年人不多,学堂未必会派老师跟着。我在想,要不等过些天去问问你二表舅有没有时间。”
陶陶点头,“这个主意好。”呦呦想了想,也跟着点头,眼睛却不自主地往隔壁花家看去。然而另外两个人谁都没有注意她的目光。
过了三四天,谭丽娘给怀宇做的长袍做好了,还剩了不少布料,果然像陶陶说的那样给做了一副护膝,却并不是做给怀宇的——临做好前,谭丽娘突然想起来贡院里头是不允许带这类东西进去的,“怕夹带纸条出现作弊。”
于是这副护膝上的图案就从兰草变成了一株青松,由谭丽娘带着这副护膝去了县衙,想请二表哥到时候陪着去考试。
可是非常不巧的,二表哥前天刚刚出门了,说是帮表姑父就是县太爷送一份急件给太守,然后就取道北阳回都城去看看,给家里带些特产回去。
兰芷表嫂一脸抱歉,“要不,我让家里的管家陪着去吧。”
谭丽娘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同表嫂和表姑母一起吃了一个午饭,就回家了。
谭丽娘无功而返,在回家的时候路过酱菜老字号百里香,想了想拐了进去,秤了两斤酱肘子和一斤烤鱼回家,想着给孩子们开开荤。
她提着两个油纸包从百里香出来,就看到门前听着一辆平顶马车,车辕上坐着一个人,头顶上戴着一顶草帽,听到声音看过来,对她笑了一下。
是花易岩。花易岩看到谭丽娘出来,从车辕上跳下来,从车子后头取下一只长凳下来,“我刚从北阳郡回来,在后面看着像你,就想等一会看看。走吧,回家吧。”
六月午后的太阳耀眼而灼热,这样的天气里稍微动一动就汗流不止,更不会有人在午后顶着骄阳出来走动。现在她的面前站着花易岩,和他的目光相比较,谭丽娘觉得这样的骄阳已经没那么炽烈了,已经很温柔了。
她目光闪了闪,抬步走到长凳前,把手里提着的东西往花易岩面前一递,等他接过去后,这才自己提着裙子上了马车。花易岩等她在车里坐好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这才坐到车辕上,挥了下鞭子,棕色高马迈开步子向前走,马蹄敲在青石板路,达达达,如同车厢里谭丽娘的心跳,咚咚咚。
呦呦手里拿着一根细木棍,坐在树荫下的小凳子上,扒拉着地上的蚂蚁,一会儿将木棍横过来拦住它们的去路,一会儿把木棍儿竖过来让蚂蚁顺着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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