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不知道屋里谭丽娘如何反应,反正她和陶陶都挺吃惊的,想不到花叔叔居然会使出这样一招,真不错啊。然而,呦呦和陶陶等了一会也没有等到谭丽娘的声音,不禁对视一眼各自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解。
就在呦呦快要忍不住出声的时候,屋里谭丽娘出声了。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他,他真是这样同姑父说的?”
二舅母点点头,略有些迟疑地说,“不过,你也知道,陈士梅虽然明面上是病逝了,可到底是驸马,背后有公主呢。爹原本不想管的,是娘,”二舅母说着叹气,“娘说你一个人带着四个孩子怪不容易的,有个人在身边帮一把,遇事有个商量,总比自己一个人撑着强。”
二舅母说着说着,竟自己啜泣起来,“我能明白娘的意思。表舅表舅母不在了,她老人家岁数也大了,管不了几天了,你们孤儿寡母的得有个依靠。我倒是想说有我和你二哥,可你也知道你二哥那个性子,肩不能担手不能提整日招猫逗狗,连个进项都没有,家里家外都靠我一个人撑着,我都靠不上他怎么敢说给你们撑腰?”
二舅母哭诉了一会儿二表舅的不靠谱,将话题转回来,“女人啊,还是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心疼着,原先的事儿就不说了,现在有个人愿意心疼你,愿意照顾你,你可别犯傻!”
呦呦蹲在窗台底下暗自点头,二舅母这几句话算是掏心掏肺地为谭丽娘和谭家好了,不然一个快要出了五服的侄女和表妹,表姑祖母和二舅母就算不管也没人说什么,毕竟上头有一座名为“公主”的大山压着。
对于谭丽娘改嫁这件事,呦呦是百分百赞同的。而且也不断地在为这件事做努力,不只是因为花易岩长得和她前世的父亲一模一样,更因为她看得出谭丽娘和花易岩之间还有情谊。
而且,几个孩子对花易岩也不反感,尤其怀瑾,自从药王庙那次事情后,不知道是雏鸟心理还是崇拜心理,总之和花易岩非常亲近。怀宇因为周围都是些文弱书生,对于花易岩这样有着厉害身手的武人十分好奇,至于陶陶,只要她不反对就行了。
呦呦蹲着,手上拿着一根草棍在地上乱划拉,越想越觉得这事儿靠谱,恨不得立刻冲进屋里让谭丽娘点头答应下来。呦呦悄悄直起身往里看一眼,发现谭丽娘低着头,手里拧着帕子,手指关节都发白了。她这样沉默地态度,让呦呦心中打起鼓来。
过了很久,一滴泪珠从谭丽娘脸上划过,二舅母兰芷诧异起来,怎么哭了?不乐意吗?还是太高兴了?
谭丽娘无声地掉了一会儿眼泪,在二舅母不解地目光里擦了一把脸,终于抬起头来,表情坚定,“多谢姑母和嫂子替我操心,丽娘感激不尽。”说着站了起来对二舅母行了一礼。
“哎,妹妹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谭丽娘在二舅母的搀扶下站起来,两人重新坐下,谭丽娘继续说下去,“这件事,二嫂回去同姑母姑父说一声,替丽娘回绝了吧。”
啊?呦呦在窗外吓得叫了一声,立刻伸手捂住嘴巴。幸亏屋里二舅母也惊讶地“啊”了一声,才让她没被发现。
“为,为什么呀?”二舅母被她这句话吓得都结巴了。
谭丽娘只一个劲儿地摇头,并不解释,被问急了就说是自己配不上他,让他另择良配。
呦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个什么剧情走向?怎么突然就说出来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
呦呦很惊奇地看向谭丽娘,“娘,你会看天象呀!”
谭丽娘笑了,揉揉呦呦的脑袋然后牵起她的手朝正房走去,“娘哪里会看天象,这都是经验罢了。昨天晚上天上还有晚霞,今天就没有了,而且刚刚起了北风了。”
呦呦知道以前有“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的古语,不过,“起北风了又怎么样呢?”
“我知道我知道!”刚刚喝完一杯水准备去自己房间睡的怀宇听见她们的话跑出来了,“《诗经》中的诗经》中《邶风·北风》中说:北风其凉,雨雪其雱。北风其喈,雨雪其霏。意思是说寒冷北风吹到、风大,带来的雨雪也大。”
“哦——哥哥你好聪明啊!”呦呦适时地捧场,夸了怀宇一句,然后在怀宇露出得意地笑容时话音一转,“那哥哥你怎么知道是下雨不是下雪呢?”
“……”怀宇被呦呦的问题一噎,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好求助地看向自己的母亲。谭丽娘眨眨眼,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而扔出问题的呦呦早已经蹦蹦跳跳地进了屋去跟陶陶要水喝了。
怀宇沮丧地低着头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床上思来想去一整晚没有睡好,以至于第二天盯着两个黑眼圈。
同样没睡好的,还有呦呦。怀宇是一整晚思考呦呦抛下的问题没睡好,而呦呦则是因为下午睡太多了,还有就是她听到了谭丽娘和陶陶的谈话。
那时候夜色已经深了,呦呦早早被谭丽娘赶进了被窝,但是因为白天睡太多,她一时半刻并没有睡着,而是闭着眼在被子里玩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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