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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家院子的动静不大, 却依然惹得了始终关注着这里的花易岩的注意, 他站在院子里听了一会儿隔壁的动静, 就翻了墙过去, 站在门口轻轻敲门,“丽娘,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谭丽娘正忙着安抚痛的死去活来的呦呦, 没功夫答他的话, 给怀宇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去说。
怀宇开了门将呦呦的情况同他一说,花易岩也立刻明白症结所在——西瓜闹得!他在谭家吃了晚饭回去就发现, 切开的一个西瓜被呦呦吃掉了半个,剩下的半个被用藤条罩子罩住了,他掀开一看,中间的芯也被挖去了好大一块,
“去跟你娘说,先喂呦呦喝点糖盐水, 这是军中常用的法子。然后收拾收拾去县城看郎中, 我这就回家套车, 马上就走。”话虽然是跟怀宇说的,却特意提高了音量,让屋里的谭丽娘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一直这么下去的话人容易虚脱, 耽误了就不好了。”说完就翻墙回了自己家, 牵马套车到谭家大门口等着。
花易岩说完那些话, 陶陶立刻端着杯子跑去厨房在糖罐子里舀了一勺糖又在盐罐子里舀了半勺盐,急匆匆地端着水杯回来,“糖盐水来了!”
谭丽娘扶着呦呦坐起来,托着她的后背把一杯糖盐水送到呦呦嘴边。第一口下去呦呦就想往外吐,姐姐你这是打死卖糖的和卖盐的了吗?又甜又咸的滋味混在一起,苦了吧唧涩涩的摧残着她的味蕾,虽然难以下咽,却还是硬着头皮喝下去了。无他,因为她知道花易岩说的是对的,这么又拉又吐的肯定电解质缺失,糖盐水刚好可以补充。
谭丽娘把一杯糖盐水给呦呦喂下去,陶陶已经收拾好包裹装好了银钱等着了。怀宇半蹲在炕沿,谭丽娘和陶陶搀扶着呦呦趴到怀宇的后背,由怀宇背着她送到马车上。
大门口,花易岩一看到门打开立刻过去从怀宇背后接下呦呦送到马车里去,谭丽娘紧跟着上了车,陶陶、怀宇和怀瑾三个个留在家里,谭丽娘叮嘱了又叮嘱,真是一颗心挂两头。幸好陶陶懂事,让她安心去陪呦呦看病,她在家会照顾弟弟们。谭丽娘这才微微放心,花易岩说一句“坐好了”,就甩开鞭子马车达达地往前走去。
用了小半个时辰,将马车又快又稳不颠簸地停在县城最大的医馆杏林春门前,花易岩跳下车辕咣咣将门敲开,不顾睡眼朦胧的小伙计的埋怨,转回身从车上抱下呦呦,“快去找你们李郎中去!”身后紧跟着从车上下来的谭丽娘和陶陶。
李郎中还是那位同谭耀祖关系甚密的郎中,这几年下来已经头发花白胡子也蓄了起来,倒还是认得谭丽娘的。只是呦呦还疼着,没空多寒暄,指挥着花易岩将呦呦放平在诊床上,开始诊脉。
左手诊完右手诊,房间里安静的除了呦呦的呻吟声,其他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呦呦躺在诊床上心想要不要这么肃穆啊,我又不是得了绝症。
李郎中一通望闻切后转身问谭丽娘,“孩子晚上吃了什么?”
谭丽娘把晚饭的东西一一说了,李郎中点点头,沉吟片刻,“按理说这些食物里没有相克的……”
李郎中话没说完,花易岩开口打断了他,“下午还吃了西瓜。”
“西瓜?”谭丽娘和李郎中同时问。
“她什么时候吃的西瓜?在哪儿吃的,我怎么不知道?”谭丽娘追问。
“下午的时候,在我家,她把切开的半个都吃完了。”花易岩声音小小的,一副理亏的样子。
“你怎么能让她吃那么多呢!”谭丽娘一生气,声音就忍不住高了起来。
“我一开始就给她三块,后来那不是你喊我我就过去说话了,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吃了那么多呀。”花易岩也挺委屈的。
谭丽娘想要骂他一句,到底顾忌着这是在外头,忍了下来,转头看向李郎中,焦急地问:“李叔,您看这要怎么办?”
李郎中抚了抚须,沉吟片刻,“既然如此,那老夫还是先给孩子止痛吧。”李郎中让小僮取了他的毫针,在呦呦的中脘、天枢、足三里扎下去,又辅以下巨虚、上巨虚、公孙三穴,“两刻钟后起针,然后再用汤药。”
施完针不久,呦呦就没那么疼了,人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还没全亮,屋里有些暗,她试着转头,就看到挨着诊床的小几上摆着一碗热乎乎黑漆漆的汤药,呦呦很想立刻闭上眼再晕睡一次。
不过,她才一睁眼就被一直守在一旁的谭丽娘发觉了,立刻坐直了身体,“醒了,还疼吗?”在得到呦呦否定的回答后,端起小几上的汤药,“那正好,把药喝了吧,刚煮好不大一会儿,还热着呢。”
呦呦哼唧着,“娘,我现在肚子难受,一会儿再喝吧。”
谭丽娘看着她苍白的脸,觉得不过一个晚上而已,人就瘦了一圈,就忍不住心疼心软,刚想答应下来,门口的帘子就被撩开,花易岩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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