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
白煜不懂就问,“莫非张七财背后有什么人脉关系?”
捕头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何大人的法眼,张七财有个堂哥叫张朝陵,前些年考中了进士,做了官,张七财这才在本地猖狂起来,咱们衙门里的大人们睁只眼闭只眼,只要张七财没做太过分的事,也就不好管。”
没做太过分的事?白煜眸光一冷,“他调戏、骚扰本官夫人,这都传遍了大半个祈丰县城,还不过分?”
捕头无奈道,“何大人您跟卑职说这些也没用,衙门里的大人们都不管,卑职这也得罪不起啊。”
白煜沉默下来。
他也知道,衙门里的大人不发话,捕头是不敢动张七财的。
让衙门里的大人发话?衙门里这些大人跟他没什么交情,凭什么买他的账?
这就有点难办了。
如果他还是祈丰县的巡检官,倒也好办,巡检有维持治安、缉拿、巡查等等职权,随便给张七财扣一顶帽子,就能把张七财办了,就算张朝陵来了也没辙。
关键他现在还属于刑部、户部档案里的“失踪死亡人口”,他的祈丰县巡检职位也“名存实亡”,祈丰县现在的巡检已经有人。
只有等刑部销了案,户部恢复他的户籍,吏部才有可能重新给他安排职位,也仅仅是有可能,更大的可能是没有安排,官身直接就没了,毕竟排着队求做官的人太多了,他在上面没什么人脉,很容易被挤掉。
就算最后能恢复官身,这个流程也极其漫长,等个三五年也是常有的事。
“这样干等可不行,我得发挥主观能动性。”
白煜把自己目前拥有的人脉关系捋了一遍。
山君那个憨憨肯定不行,本身就是妖物,上不了台面,更干涉不到朝廷的事。
何志余“为人仗义”结交的那些义兄义弟,实际也就是酒肉朋友,讲义气教训了一下张七财已经很不错,不能指望太多,而且,这些义兄义弟身份不高,无非就是赌场、勾栏这些场所看场子的头头。
何志余本家长辈、兄弟里,也没什么“大人物”。
想来想去,也只有在临福县认识的刑部右侍郎能“拉”他一把,从三品的大员,还是很吊的。
虽然右侍郎问过他“有没有兴趣来刑部办事?”,但是人家也就随便一问,可能转眼就忘了。
“我可不能让他把我给我忘了,这么粗的大腿,就算不能抱住,也得给他薅一把腿毛下来......”
白煜打定了主意,笑了笑。
捕头看了看他,感觉莫名其妙。
白煜拍了拍捕头的肩膀,“兄弟,本官以往待你可不薄,张七财的事,你管不了,本官也不怪你,以后若是本官不在家里的时候,麻烦你多注意古街红枫巷子那边,少让屑小之徒在那边晃悠。”
捕头连忙躬身赔笑,“这点卑职还是能办到的,请何大人放心。”
白煜出了衙门,径直回家去了。
到了晚饭的时候,陶玉莲果然秤了一点肉回来,煮了一小盆肉汤。
白煜感到汗颜,他现在是“无业游民”的状况,既没有俸禄,也没有收入来源,还得靠陶玉莲养活。
用了晚饭,天色还没黑,陶玉莲早早洗好了澡,进了屋子被窝里,显然不是为了这么早睡,更多是暖床,当然还有更重要原因,丈夫十年才回来,肯定有需要。
白煜背负着双手在屋子门口徘徊,左一圈右一圈,右一圈左一圈,最终咬牙道,“回来的路上感染了一点风寒,我到隔壁屋子里睡。”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传出陶玉莲“嗯”的声音。
走进隔壁屋子,关了门,白煜松了一口气,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神圣光辉,击败了曹贼一次,能不能击败两次三次就不知道了,他可以赢曹贼很多次,但是曹贼只需赢他一次就够了,因为赢了他一次,就会赢他无数次。
他在两张角色卡之间来回切换研究,分散注意力。
过了片刻,听见隔壁屋子有了动静,似乎用剪刀裁剪布料,他想起之前打听的事,陶玉莲为了维持生活,经常做些闺房刺绣拿去卖。
翌日。
清早,天刚蒙蒙亮。
白煜匆匆用了早饭,驾马离开祈丰县,进了京都。
最终来到刑部大门口,站在寒风里,守株待兔。
跟他一样,已经有许多人在此等候,显然都是同样的目的,想攀上什么关系。
众人相互之间看了看,谁也没说话,谁也没有笑话谁,就跟赚钱不寒碜一样,想往上爬也不丢人。
每当有轿子过来的时候,就有几个人围过去。
白煜左等右等,不见刑部右侍郎到来,一打听才知道,人家去早朝了。
无可奈何,只好继续等,不知道什么时候朝会结束,也不好离开。
一直等到日上三竿,一顶奢华的软轿停在刑部门口,走下来一个穿绯袍、绣孔雀的中年官员。
白煜连忙迎过去,已经有一窝蜂的人围过去,好在他“身强力壮”,挤到了前面,满面笑容地躬身拱手作揖,“下官拜见侍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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