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也知道,包括皇室在内,很多人都不想让他去定远城,这样就可以不用撕开脸,水到渠成地将定远军彻底收归朝廷。
就算不为了十万定远军的军权,也有很多人眼馋西北贸易和采玉带来的丰厚利润。
经过一番扯皮,李成终于提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既然大家都关心我的身体,不想让我犯险受累,那我不去了行了吧?
但是,我可以留在京城不去西北,那就让我儿子去吧。
所谓子承父业,兄终弟及,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定国公是想让次子李安接掌定远军,但是那个废物能行吗?
吏部左侍郎孙宏讥笑道:“镇西将军可是从一品的大将军,据本官所知,那李安今年才刚年满二十吧?其从未在军中历练过,修为也非常低,更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他何德何能担此重任?”
“这小子毛都没长齐吧?让他去当镇西将军,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大应国无人?”
“这是对国家、对朝廷不负责任!现有安西将军在那,为何舍近求远,不顾国家安危?”
“真把军队当成自家的私产了?”
“难道是个李家的人就能当将军?凭什么呀!”
李成对那些议论置若罔闻,因为现在开口说话的都说了不算,懒得跟他们浪费口舌。所谓“漫天要价,坐地还钱”,条件提出来了,剩下的就是讨价还价和相互妥协了。他也知道让李安直接坐到镇西将军的位置上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另有打算。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李安将被授予中郎将的官职,赴西北定远军中领兵。
中郎将是军中常设的中高级军官,为正四品,统率五千至一万不等的士兵,算是比较有实权的军官。中郎将虽然称不得“将军”,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当上的,至少需要有四境的修为,还要有关系背景才行。
一般来说,就算是世家子弟,就算有四境的修为,如果刚开始从军的话,一般最高也只能授予校尉官职,然后锻炼上几年,想办法弄点军功,才能再升职为都尉。
都尉之上才是中郎将,背景再深厚的人,从校尉升到中郎将也至少需要六年的时间,毕竟军队中还是要讲究一些规矩的,要么凭战功说话,要么凭实力说话。
一个文官若是受到皇帝的赏识,一日之间连升数级还是可以说得过去的,但武将要想升职就必须积攒军功,或者修为一下突破到更高的境界,因为武将可是要掌兵权的。
如果李安现在有六境的修为,别说是中郎将了,就是直接出任镇西将军都没人敢说闲话,二十岁的六境强者,那几乎可以确定能晋升到大宗师了,两百年来都没有出现过。
因此,虽然李成也透露出李安已经晋升到第四境,但是直接出任中郎将还是很不符合规矩的,难堵天下人之口呀,这官二代直接窃居高位也实在太明显了,让百姓们怎么想呢!
幸好,李安还有一个加分项。
那就是,李安身上还有一个云骑尉的四品散官职衔,虽然只是一个享受待遇的散官,就相当于现代社会官场上的“虚职”,但它毕竟也是正四品,因此转任正四品的实职中郎将,也还说得过去。
尽管如此,李成还是做出了巨大的让步,最终辞掉枢密院副使的职务,回国公府养老。
枢密院副使可是正一品的官职,关键是有调兵权,可以根据情况调动不超过五千兵马,再多了就必须得到皇帝的同意,而且枢密院名义上节制天下所有的武将和军队。
按说以定国公李成的功劳、威望,还有跟龙皇的关系,出任枢密院一把手也是应该的,但龙战野为了搞平衡,避免老派武将集团势力太过庞大,只好让他同父同母的哥哥白龙王来担任枢密院使。
但白龙王从未上过战场,论在军队中的影响力怎么能跟李成相比,因此很多事情也越不过李成这个副使,何况另一个副使还是跟李成穿一条裤子的成国公张永。
李成让出了枢密院副使的职位,正好可以方便龙战野安插自己人,有利于进一步加强皇权,因此这也是让龙战野同意李安转任中郎将,去定远军领兵的一个重要条件。
朝廷虽然同意李安去定远军,但定远军还是缺一个统帅,没有战事的时候还可以各部紧守要塞,万一真有战事发生,谁来协调各部作战,下达作战命令呢?
这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事实,从身份、职位上来讲,也就只有安西将军康夏比较符合条件,因此在李成的默许下,龙皇下旨暂时由安西将军康夏主持西北防务。
康夏虽然暂时主持西北的军务,但并未获得节制定远军的权力,只是监督定远军各部履行好各自的职责,既不能对定远军的人事进行调整,也不能在非战时给定远军下达作战命令。否则李成也不可能同意,如果龙皇真的下旨让康夏升任镇西将军统帅定远军,那么李成就算撕破脸也会抗争到底。
大不了就把所有李家子弟和心腹全都召回来,看那西北到底会不会生乱,老实人也是有脾气的。
不过,如果真的爆发战争,康夏就有临战指挥权了,否则十万定远军没有个统一的指挥,万一被敌军打败了怎么办,西北六府可就要完蛋了。
李家世代为大应王朝效力,李成也为了国家戎马一生,这点觉悟还是有的,如果真的爆发战争,李成也宁愿放弃定远军的军权也要确保西北的安定,因为那是他们李家祖祖辈辈守护的地方,很多定远军将士都是出身西北六府。
至此,定国公李成的谋划基本上都实现了,他付出了留在京城和辞掉枢密院副使的代价,换来了儿子李安的中郎将职务,最大的收获就是使李安免去了至少六年的历练时间,一出仕就是正四品的实权中郎将。
或许有人要有疑问了,中郎将虽然算是中高级将领了,但最多只能统领一万人马,有啥用呢?定远军可是有十万将士,其余九万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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