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四大喜尽囊括其中。”陈诗语轻笑道。
“要不要把四喜改成四悲?”王恶卖弄道。
“久旱逢甘霖——一滴,他乡遇故知——债主。洞房花烛夜——梦中,金榜题名时——重名。”
陈诗语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全没有平日的矜持。
居家过日子,还是这种真性情好,装久了,谁都受不了。
许久,吃饱喝足的两人在铜盆内洗完手,才意识到下一步要做甚。
陈诗语娇羞地低头,却愕然听到王恶贱贱的声音:“娘子,人家是第一次,你要怜惜哦。”
洞房外传来粗鲁的狂笑声,程处默、尉迟宝琳两个听墙根的家伙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太好玩咧,如今的大唐,怕是没几个人能说出这种话。
嘻嘻哈哈的声音终于远去,王恶一脸的黑线。
完哦,一世英名毁于一旦,额这张脸啊,没法出去见人咯。
但是,次日,王恶依旧照常出门,洞房的玩笑话,嗯,额有说过甚吗?没有,一定是没有。
被新妇拜见并亲手奉茶的王老实笑得合不拢嘴。
娃他娘,娃儿长大咧,成家咧。
胡贞娘自觉的进宅子帮忙,王恶并不反对,也就顺理成章的赖下来,倒是让陈诗语诧异了好一阵。这年头,为儿子找媳妇的、为自已找小妾的比比皆是,为阿耶找一小娘的,倒真难得。
“阿耶苦了一辈子,虽然额一直坚信,阿娘就在这世上,可阿耶也不能总这么一直单着啊,总得有个人侍候他,陪他到老。”王恶认真地解释。
这观念有点先进,但大唐最大的好处在于兼容并蓄,额不赞同你的观点,但绝不会一棍子打死——前提是,你莫害人。
陈诗语的时间并不宽裕,小王庄建设集体农庄的事她要一点点的去了解、去融入,对王恶小生态圈的理念,陈诗语花了好长时间才勉强接受这理念。
甚么发酵、微生物,看都看不见,拿甚去理解?这时代也没有显微镜!
让王恶满意的是,虽然陈诗语并不会侍候庄稼,但对于农活、养猪并不排斥,没有一点矫情的意思,庄上的婆姨们都竖着大拇指称赞。
田埂上,王恶与急匆匆的王平撞了个结结实实,王平像是见了鬼似的,爬起来往庄外冲。
后头,桂花咆哮着挥舞鞋子,一连声的怒骂:“牵了额的手,就是额的人!王平,你敢不叫人去额家提亲,额就坐你家不走咧!”
看着陈诗语满脸的不解,王恶轻笑着抓了一把狗尾巴草:“这就是两个欢喜冤家,彼此心里都有对方,却总是表达出错,也因此有许多小矛盾。”
“额能不能撮合他们?”或许是因为新婚的缘故,陈诗语对于成人之美、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这种事竟然有了勃勃兴致。
“只要你愿意,等你家反击成功之后,你再来操作此事。”王恶宠溺地拂了一下陈诗语的头。
三朝回门,除了王恶夫妇与丫鬟,史可郎也在回门的队列。
按史可郎的说法,他隐约感觉有点不对,为了安心,他必须随行。
王恶不明白,这时候还会有什么风险,闹了这一次大事,王家怎么也得老实一段时间。
但是!
王恶其实是最惜命的,绝对不会反对史可郎的做法。
出了小王庄,穿过一个峡口,一枝响箭呼啸着落到王恶身前三尺。
“还挺讲绿林规矩的。”王恶一声轻笑。
响马,不,没有马,只有三个凶恶汉子从一旁的密林中走了出来。
“这肥羊咱们看了好几日,想不到又出来了。”一个缺了半拉耳朵的汉子抡着大得吓人的锤子晃动,如果这锤子是实心的,那重量不晓得有多吓人。
“你和瓦岗的齐国远是什么关系?”史可郎全无惧色,拔剑挡在前方。
“甚么齐国远,额不知道!”缺耳汉子眼里掠过一丝不自然。“耶耶翻山虎贺因!今日只是求财,识相的乖乖交出来,免得误了性命!耶耶这锤,擦着就伤,撞着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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