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情形就更辱人了,没茶汤不说,连椅子都没有,就一个坐不够坐、蹲不够蹲的草墩,王慎只能站着。
“太原王家?来这做甚?”王恶倨傲的翘着腿,目光很是不屑。
“王家此番很有诚意的与县子交朋友,过去的误会,就当作没有发生过。”王慎忍气吞声地递上礼单。
“东海夜明珠二十对、丝帛十车、玉璧十个、长安城内商铺两间……”王恶打开看了眼,嗬嗬冷笑。“王家还真是大方啊!”
“这只是一点小小的心意,若是县子愿意,再丰厚十倍王家都愿意拿出来。”王慎眉眼里透着一丝笑意。
呵呵,世上有甚么是钱搞不定的?如果有,那一定是钱不够多!
“滚!”一声咆哮,惊得王慎心头一颤。
然而,吼出这一声的人更让他震惊。
“王老实?”
王恶含笑站了起来:“阿耶的话,没听到么?”
昆仑奴杀气腾腾的架起王慎,径直丢出府外。
王慎的屁股很痛,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常见的后遗症便是如此。
然而王慎心头却惊骇无比。
完犊子咯!
难怪王恶不依不饶的对太原王家下狠手!
王老实竟是他阿耶!
太原王家还派人来杀过王老实!
这是不死不休的仇诶!
家主,你的孽造大发了!
更可怕的是,看到王慎被丢出来,多少继续等在门外求见的人摩拳擦掌的走了过来。
救命啊……
安抚了一下难得暴走的阿耶,王恶继续接见拜访的宾客。
小胖子李泰纯粹是打着拜年的幌子来蹭吃喝的,忽略。
那个看似刁蛮的小高阳,呵呵,一块小圆镜就打发了。
残疾军士遭到刁难的,王恶承诺一定会帮他们反映给陛下,反正李泰不是在这儿么。
至于愿意投身小王庄的,王恶会让他们做一些轻体力的活,比如监督之类的,却不是完全信任,因为第五招曾经就这点严厉警告过王恶。
一个工匠不像工匠、书生不像书生的落魄汉子腼腆地走到王恶面前,努力地紧一紧身上那并不暖和的衣物。
“昆一,去后面取一套棉袄给这位郎君换上。”王恶扬眉。“新一,去灶房取一碗姜汤与郎君暖身子。”
不管对方诉求是甚,王恶也无法眼睁睁看着对方冻伤冻死,这无关善恶,只是一种本能。
汉子腼腆地穿上棉袄,喝了一碗姜汤,搓着已经暖和的手小心翼翼地看向王恶:“县子,小人前来,是有一秘方要出售。”
说实在的,所谓的秘方王恶脑子里多了,只不过多数缺乏实验,找不到合适的配比,便如那火药。
眼前这孙标,祖传的匠人,一心读书没读成,甚都是半吊子,婆姨一气之下跑咧。
孙标干活开始魔怔了,直到某一日,误将石灰、粘土、铁矿粉混合在一起,扔进炉子里煅烧,得出的物体让孙标自己都吃惊,松散的粉末配上点水,拌上沙子,风干后竟然比石头还坚硬!
王恶吃惊的起身。
这就是简易版的水泥啊!竟然让孙标折腾出来了!
“你还记得配比么?”
孙标看到王恶的反应,渐渐有了自信:“有的,额每一炉都要先记录才下料,虽然那日下料错误,但记录真实无误,后面额还照方子烧了一炉,一模一样。”
王恶接过孙标递来的纸包,看到一捧灰色的粉末。
果真与记忆中的水泥相似,只是不知道效果如何。
让昆一打了小半盆水来,王恶在院子的一角和起水泥,那熟练的样子让孙标怀疑人生,到底水泥是谁发明的?
“你发咧!”一日后,水泥干涸,王恶让昆一抡锤砸过之后,拍着孙标的肩膀。“两个选择,一个是额给你一千贯,以后这水泥就与你无关咧,你不得泄露给任何人;另一个是给你一百贯,你替额负责水泥的建造,每年水泥的利润里,你占一成。别嫌少,多了你守不住。”
得,这就是当初程咬金的话。
孙标的脑壳没进过水,当然知道怎么选,每年都有一成的利润它不香吗?
有钱了,即便婆姨不回来,难道还找不到合适的吗?
于是,小王庄的产业再一次得到了扩大。
蓝田县衙才过了年就忙碌起来,大力的组织较穷的村庄抽人手来培训,只为了小王庄水泥作坊的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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