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上朝,王恶多数时间还是窝在小王庄,逗弄王仁与王延。
宅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逍遥度日,它不快活么?
为甚还要在这大冷天的上朝?惆怅。
幸好如今太极宫中也安了地龙,不是太寒冷,否则王恶不保证自己不会披着棉袄上朝。
天冷,连最能叨叨的御使也下意识的加快了进程。
回家,盘腿上暖乎乎的热炕席,它不香么?
好不容易熬到散朝,王恶抬腿就准备开溜,却看到一个宦官进殿:“蓝田伯留步,太上皇有请。”
群臣为之一惊,与王恶交好的程咬金、尉迟恭更是面色凝重。
太上皇相召,不能不去;可若真去了,陛下这头会有甚么想法?
李世民只是扫了一眼,并不在意。
王恶有选择么?没有。
大安宫其实有很多人,羽林卫、宦官、宫女,甚至是李渊的嫔妃,但仍旧一股扑面而来的寂寞之味。
李渊的长相,比李世民温和得多,毕竟被人叫了多年的“李老媪”,脾气有点面瓜是很正常的。
“《三国演义》的第三卷呢?”李渊待王恶入座,扬眉问道。
幸好王恶身上还真带了一本第三卷的样书,王恶只能递给李渊:“请太上皇指正。”
李渊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王恶只能耐心等待,好在大安宫吃喝不缺,王恶也顾不上甚么礼仪,自顾自的取用。
不知过了多久,李渊掩卷叹息:“书上的智计百出,果然令人叹为观止,尤其是空城计,竟然能吓住司马懿这等枭雄。”
王恶抹了抹嘴角的糕点渣:“太上皇这一节可是肤浅了。”
“嗯?”李渊扬眉。
“养寇自重啊。”王恶微微叹息。
李渊能结束乱世,自然不是等闲人物,略一思索,已经明白王恶的意思:“所以,这其实是两个政客之间的默契,诸葛亮以此全身而退,司马懿养寇自重,以防魏帝鸟尽弓藏,其实不是表层的谋略这么简单。”
“说到人心,额就想问你一句,你对人心真的了解么?”李渊似笑非笑的看着王恶。
王恶急忙放低姿态:“臣不过愚者千虑、略有一得而已。”
“人心呐!朕要依着本心,应该杀你的头!”李渊突然声色俱厉的拍案。
王恶一脸懵懂。
但是,保命最重要!
“太上皇恕罪!臣有罪,臣悔过!”
王恶果断拿出老电影《抓壮丁》里的腔调,可惜自己是用关中调,要是能配合上蜀调,那味道,巴适!
“呵呵,你编的《三字经》最后一句是甚?”李渊眯着眼睛乜向王恶。
“唐高祖,起义师……”王恶这才发现一个天大的破绽!嘶!
“朕还没死呐,你就迫不及待的给朕上庙号了?”李渊的话如穿心一刀,狠狠扎在王恶心头。
这话,配合这寒冷的天气,真·秋后算账。
“臣有罪,臣这就把市面上的《三字经》全部回收,重新刊印。”王恶果断认怂,毕竟这事自己不占理,幸好老老李没有要砍自己脑壳的意思,否则太上皇发飙,连皇帝都不一定拦得住。
李渊走过来,一脚踢在王恶屁股上:“收甚么收?朕要计较这个,当初《三字经》能准许发卖么?咋地,替朕扬名,不情愿了?”
王恶恍然大悟。
难怪有这天大的漏洞,依然能通过官方审核,顺利的发行,敢情是有太上皇为自己扬名的意思啊!
“臣不敢。”王恶陪着笑脸。
(书友菲尼克思,这一章对前面你提出意见的解释,可满意否?)
李渊依旧拳打脚踢,不过没用甚劲就是了。
王恶只能老实的任由他老人家发泄怒火,做错事的人,挨打只能立正。
“阿翁,明达来看你了。”稚嫩甜美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兕子?
王恶心头一暖,不枉额为你弄了小半年的蛋羹,这时候出来解围,够义气!
李渊脸色一变,拳脚立刻收起,堆出一副慈祥面孔,迎着那小小的身影走去:“啊哈,兕子辛苦了,还提着食盒,这是给阿翁的吗?”
兕子费力地将食盒交到李渊手中,揉着发酸的手腕:“这是明达去蓝田伯府上带回来的油糕,可好吃了,阿翁尝尝嘛。”
李渊取出一块油糕放入口中,立刻眉开眼笑:“果然如兕子所说,可好吃了。对了,兕子,你去蓝田伯府上做甚呀?”
兕子轻轻抚着李渊的长须,奶声奶气地说:“阿翁不记得了吗?兕子有气疾呀!要不是蓝田伯家的蛋羹能治兕子的气疾,现在兕子还应该喘着呢。”
李渊对王恶翻了个白眼:“看在兕子面上,不与你计较!滚犊子!早点将《三国演义》完本!”
谢过李渊的不杀之恩,谢过兕子的说情,王恶圆润润的离开大安宫。
天气虽寒,王恶的背上还是出了一层的冷汗。
老老李够阴的,当初不出声,暗中助力《三字经》通过,扬了他的名,现在来秋后算账。哼哼,要不是机灵的兕子帮忙解围,还不晓得要挨多少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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