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你从来没说过?”白姨向她确认。
见她还算明白事理,苏杏点点头,“说了也没人听,少君家一群大男人谁有心思听我说八卦?”又不是女人。
白姨往休闲居的方向望了望,“你对他们了解多少?他们全部是外国人?”
“好像不是,有几个是华夏的,”苏杏仔细想了想,“不然他们怎么可能落户?”她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么想的,懒得深究。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白姨见她不像说谎,有点无语。悄悄打量几眼苏杏,见她拿起一个牛奶泡啃了一小口,眼睛一亮,又吃两口,掰开小块喂脚边的几只小奶猫,笑听它们咪咪叫。
正如何玲昨晚的哭骂,此人身娇脸俏,目光顾盼之间清丽无双,颇有几分风情媚姿。
但是,因为长得好就说人家和那几个男人有勾.搭之嫌就过分了。
外表可以欺骗人,若一个人磊落光明,眼神自然清朗明亮无杂质。眼睛是一个人的心灵之窗,除非这丫头小小年纪心计了得懂藏拙,否则逃不过她的双眼。
所以,何玲的话多半是出于普通女人对漂亮女人的一种妒忌心态。
毕竟,昨晚上她不敢得罪的那位洋大人,保护了这个小丫头。
“玲子这人呢,有些冲动,有些爱钱,这是可以理解的,试问世人哪个不爱钱?都是凡夫俗子,只要不过分就好。我看她这回是知错了,不然她不会跑回娘家。我来这儿快三年了,从未见过她回娘家。”
哦?知错跟回娘家有关联么?不是该来道歉么?怕是出糗羞见人吧?回娘家躲上一年半载人们就忘得差不多了,而受害人也不好追究她的责任,因为事情过去了。
白姨的心思苏杏猜到一些,垂眸默默地吃着,不吭声,静待下文。
“她是老周家的主心骨,没她不行,你说对不对?”面容慈蔼的白姨眼神殷殷期盼。
这件事,苏杏不爱绕弯子。
“那是她周家的事,我和我朋友是无辜的受害者,这一点哪怕她躲到天边也改变不了。”别说回娘家,就算她昨晚真的撞墙或者跳河,自己也不会愧疚半分。
错了就是错了,回娘家不是原谅她的理由。
“小苏,得饶人处且饶人……”
“只怕以后常反复。”苏杏风趣地接了一句,“白姨,我不是百忍成金的贤惠女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我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结果祸从天降害朋友挨了一顿打。敢情她认为打了也是白打,我决不纵容这种行为。”
说着不如人意的话,奶泡吃完一颗,再来一颗。
“当然,她不道歉我奈何不了,这种事警方只会和稀泥不受理。”苏杏风轻云淡地笑了下,“但要我为她家着想说出原谅二字,白姨您不必多说,那是不可能的事。”
她与何玲以后不再有任何瓜葛或者走动,谁出面都不行,再敢上门闹她就找卓律师去。有一位专业处理杂务事的卓氏管家,她现实的人生比梦里轻松多了。
何玲回娘家只是一个姿态,如果白姨能说服苏杏去梅林村的周家店铺坐坐,人们会产生一个两家没有矛盾的错觉,那么何玲在娘家待个一两天便能若无其事地回来。
否则就要在娘家待到乡邻们忘了这件事,除非脸皮够厚,能无视旁人的嘲笑目光。
白姨见劝和无望,想了想,又去了休闲居。
苏杏不肯去,如果柏少君或者休闲居的任何一个人肯去也行,同等的份量。
“除非她向苏苏道歉,否则免谈。”与苏杏的温和相比,柏少君的理由粗暴直接。正如白姨跟周叔说的,他不懂谦和忍让那一套,只认一个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唉,这些年轻人……
白姨无奈,去了一趟梅林村道明情况,周叔父子愁得很。周国兵兄弟的口嘴不行,老周又不懂店里的那些精细玩意,不知怎么给客人解释,生意惨淡。
何玲远在娘家也着急,她辛辛苦苦打开的生意眼看一落千丈,不甘心。可是这回太丢脸了,除了无法面对村里的洋人,梅林村的年轻人惟恐天下不乱,如果她在,天天被人上门明嘲暗讽绝对有可能。
只怪自己平时太强势,一张利嘴得罪不少人,如今被落井下石了。
没办法,先忍忍,等过几天看看情况再说。
周家的烦恼,苏杏不关心,她现在只操心自己的那块地。白姨来过苏家两趟,发现那块地被刨松了土,手痒痒的想借来种些什么,却被苏杏拒绝了。
“那你打算种什么?再不开始就晚了。”
苏杏还没想好,只好笑而不语。
做人可以不贪多,属于自己的那一小份哪怕丢荒了也要留着,或许哪天想种呢?
“小苏,我见你平时挺忙的不如索性给我种,等你什么时候想要了我再还给你,好吗?总比丢荒的好。”暗示苏宅里的菜园子,这是何玲说的。
白姨的心向着周家,苏杏不肯妥协,她心里是有意见的,觉得小姑娘不够大方喜欢小题大做。因此平时对她说话不怎么客气,维持表面和睦不撕破脸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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