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赌?赌什么?”
大酋长满脸的好奇。
陆羽淡然道:“既然要赌,就赌一点大的,我们来赌……整个蛮族,怎么样?”
“哈哈,哈哈。”
大酋长笑了。
笑的不知是勉强,还是凄苦。
“赌整个蛮族?这要怎么赌?如果我输了,是要将整个蛮族拱手相让?怎么让?”
陆羽淡然道:“不管输赢,你依然是蛮族大酋长,这点不会发生改变,我也依然会助你掌权,这点也不会改变,需要改变的……是未来蛮族的事情,整个蛮族想要做什么,应该做什么,这个选择……是你,还是在我,这就是区别。”
大酋长立即醒悟,沉声道:“如果我输了,你是想让我当你的傀儡吗?!”
陆羽淡然道:“并非傀儡,傀儡者,工具也,可随意更换,肆意处置。但大酋长永远是大酋长,少了你的地位,我什么都做不成,所以傀儡这两个字……言重了。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影子,并非大酋长是我的影子,而是……我成为大酋长的影子。影子不一样,不能更换,不能撇弃,你自己都很难看到,但它又确实存在,是光照不到的地方,却又是光造成的。所以大酋长只要答应了这个赌局,成败对于你的影响,便只是……我的建议你选择性的接受,和全盘接受的区别罢了。呵呵,仔细想来,这又有什么区别呐?”
大酋长的眼皮抽动了两下。
确实……没什么区别。
时至今日,陆羽所有的建议,大酋长全部都照做了,并没有任何反驳或者克扣。也正因为接受了陆羽的那些建议,他才参加了东晋国大玉国之战,得到了那么多好处,为他今日的一切奠定了基础。正因为接受了,他才及时从战争中退出,保留了蛮族全部的势力,还有对方的不报复。正因为接受了,才有了他如今大酋长的地位。
所有陆羽的建议他都会接受,而且也从这些建议上得到了确实的,曾经不敢想象的好处。
如果这么说来,那么这场赌局的输赢……仿佛真的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只不过……
心情不同。
正如陆羽所说,一个是可以选择,一个是没有选择。
两者的区别在哪?
自由!
仿佛是看出了大酋长的心思。
陆羽淡然说道:“大酋长知道风筝这种东西吧?”
“自然知晓,是你们大玉国孩童喜欢的一种游戏,将一张纸或者一块皮子放到空中去,飞得很高,甚至可以越过飞鸟,很神奇。”
“能飞在空中啊,那真的是很好呐……”陆羽轻叹了口气,轻声说着,语气羡慕:“那……应该就算是自由吧,在空中随风飘舞,风吹向哪里,就飘向哪里,跃然于空,又看起来无拘无束,当真是让人羡慕的吧。”
大酋长点了点头道:“确实让人羡慕,很多人为了能拥有那份自在,拼尽了所有,这其中也包括我。”
陆羽又道:“这便是了,那大酋长知道风筝为什么能在空中自由飞舞吗?它为什么不掉下来?”
“因为有风吹。”
“落叶也有风在吹拂,它却终究会落下。”
“那是……”
大酋长不知道了。
“那是因为……风筝下面,有一根线在牵着。”
“这!”
大酋长一愣,仿佛明白了什么。
陆羽淡然道:“自由……就是这么个东西,想要飞得高,并非是挣脱,而是尽量让线长一些罢了,而且还必须保证这条线不会断,断了,便飞不了了。”
他站起身来,看着天空看起来自由自在的云彩,轻声说道:“只有约束,才能创造自由。这是一个很多人懂得,却又说不明白的真理。你看天空中的云彩多么自由,可是它太过脆弱,只能看着太阳的脸色,若对方红了脸,它便只能消逝不见,这种自由……是大酋长想要的吗?”
“这……我可不想蛮族也那样消散。”
陆羽点头道:“这便是了,那么……大酋长,若你输了,就由我来做你这条丝线吧,我会尽可能的放长一点,让你飞的更高,看起来更自由。”
后面一句话没说。
但大酋长也明白。
还要不让那根线断掉,断了,自己就不再自由,不能飞得更高了。
大酋长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中也被缠上了一根丝线,怎么都挣脱不开,虽然明知道这丝线对自己只有好处,但……就是心中不自在,不痛快。
重重叹了口气,他心想着,既然赌局,那么还未必输。而且那句‘闲散人是毒瘤’的话,也深深的刺痛了大酋长的心,其实他最近也在担忧这件事情。
明明已经按照陆羽说的做了,也狠下心来了,一切也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了,却偏生……大酋长越发的觉得自己有些力不从心,管不住这偌大的蛮族了。
“好吧,赌局就这样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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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酋长沉声说着。
于是,一场关乎蛮族未来的赌局,就在这只有两个人,没有任何评判和保证的条件下,形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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