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眉淡然笑道:“师妹记得,前面便是青石镇,机会难得,王师兄还是回去看看吧!”
王宝泉眼睛有些潮湿,离家整整四年,确实是特别想家,颔首说道:“柳师妹,不一起去看看吗?”
柳月眉想了想,点头说道:“那好吧!师妹虽然也想家,但是孟河镇实在是不顺路,怕是要耽误门派的事务,去王师兄家里瞧瞧也好。”
王宝泉兴奋不已,他完全没有想到柳师妹会答应,连忙在前面带路,领着她往青石镇方向赶去。
王宝泉家里祖祖辈辈都是佃农,到了他父母这一辈,自然没有例外,有两位姐姐早早的远嫁外地,他甚至连一点映像都没有。
在六七年前,他的父亲王大锤在山上劳作,被几只野狼给咬死了,那时陆有福正好在山上砍柴,拼死将几只狼赶走,才保住王大锤的尸首,但是他却丢掉一只胳膊,连腿都被狼咬瘸了,自此以后,王宝泉在钱家放牛为生,他的母亲却接过田地里的活计,母子两人相依为命。
但是在这样的家庭,居然出了一名修真者,自王宝泉被无极门收进山门,钱员外便将他母亲供奉起来,非但不用去地里劳作,而且好吃好穿的供着,仿佛前半生吃得苦全部得到回报,从此再也不用为生计发愁。
等王宝泉领着柳月眉走进家门时,他的母亲王氏正在晾衣服,迎面瞧个正着,手上洗干净的衣服不由跌落在地上,难以置信的揉了揉浑浊的双眼,蹒跚上前道:“是……是牛娃么?”
王宝泉神色激动,走上前扶着她说道:“娘,是我!我是牛娃啊!”
“牛娃!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不知道为娘有多想你?”王氏张开双臂,将王宝泉紧紧抱在怀里,好像生怕他离开似的,浑浊的双眼涌出两行清泪来,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流下来。
王宝泉依靠着她的怀里,心情却是激动不已,作为修真者来说,数年以来的心性修养,亲情早已不会成为羁绊,但是短短四年的时间,王宝泉的心性还是没有多大的改变。
在此时,有一位少妇抱着孩子从里面走出来,望着靠在王氏怀里的王宝泉,脸上闪过惊疑不定的神色,怯怯的语气说道:“是牛娃哥么?”
听到那道声音,王宝泉将早已泣不成声的王氏扶起来,不由的转头望去,却从那位少妇的眉目间,依稀看到儿时的一道靓影,惊喜道:“原来是珠儿妹啊?”
他缓缓走上前去,望着那少妇怀里的孩子,迟疑道:“珠儿妹,你成亲了!”
那位叫做珠儿的少妇脸上闪过幽怨的神色,叹气说道:“珠儿年已及笄,若是不许配他人,还怎么在家里呆下去?”
王宝泉长叹一口气,整整四年的时间,相对修真者来说,仿佛是恍如昨日,他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在成为无极门弟子的前两天,母亲在征询他的意见,准备向珠儿家里去提亲。
岂料阴错阳差,他在无极门整整修炼四年,仿佛是过去短短几天的时间,当年那吊在屁股后面的鼻涕虫,却是早已嫁为他妇,眼下连孩子都有了,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当真是修真无岁月。
叫做珠儿的少妇神色怯怯的望着柳月眉一眼,迟疑道:“这位姑娘是?”
柳月眉上前几步,亲热道:“珠儿妹妹,我叫柳月眉,是你牛娃哥的师妹。”
说到牛娃两个字时,她噗嗤一声笑了,仿佛是绽开一朵鲜花,王宝泉的眼睛便不由自主般吸引过去。
珠儿瞧他神情,不由幽幽长叹了一口气,哄着怀里的孩子,却是不在说话。
那王氏缓过神来,连忙说道:“老身真是高兴的有些糊涂了,这便给你们准备午膳去,将昨天在市集采办的孢子给整治了,给大家伙尝个鲜!”
王宝泉本想拦住她,柳月眉却说道:“王师兄,时辰还早,不妨用午膳后再走不迟。”
王宝泉感激的望了她一眼,柳师妹到底是心地善良,事事总能替别人考虑。
他正在胡思乱想,忽然有个醉汹汹的汉子破门而进,跌跌撞撞的走上前,扯住珠儿的胳膊说道:“臭婆娘,快些拿银两来?”
珠儿将那汉子的手甩开,忿怒道:“孩子都没有米粥喝了,哪里还来的银两给你赌钱吃酒去?”
两人动作太大,孩子立即被惊醒过来,哇哇的啼哭起来,那珠儿立即抱着他哄道:“铁牛乖,不哭!不哭!”
那汉子还待冲上前去,却被王宝泉一把扯住,仿佛是铸进一座铁山,无论他如何的挣脱,都是纹丝不动,那汉子便扭过头来,神色愤怒道:“好啊!臭婆娘还养着野汉子?”
他扬脸将披散的头发甩在一边,令人作呕的酒气冲鼻而来,王宝泉忽然见到那张脸,不由惊疑道:“你是陆来福?原来你是珠儿的丈夫?”
那汉子正是陆来福,四年的时间过去了,面容清秀的青年早已消失不见,岁月在他脸上刻上沧桑,双颊胡须丛生,眼角已现鱼纹,活脱脱一个落魄的中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