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时分,秦州大地。
往日此时,早就日上三竿,大秦王城沐浴阳光,披上金色的光辉。
然而,今日却不知为何,太阳依旧没有升起来,整座王城被黑暗笼罩,连空气都显得沉闷起来。
夜尽天明,可这漫漫长夜,似乎比往日都要长。
秦王宫,仿佛是凛冬时节,虽然没有下雪,可却透着莫名的寒意。
“混账,都是废物,都是废物!”
王世子殿内,伴随着秦王世子的怒吼声,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秦王世子满脸的铁青,那白皙的脸颊上,布满阴云般怒容,两只眼睛赤红一片,显然是怒不可赦。
此时,在他的手上,持有一把滴血的宝剑。
“滴答,滴答!”
鲜血滴落而下,掉落在金色的地毯上,开出一朵朵褐色的花。
在角落里,伺候他的八位宫女,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
“厉山北,你死不足惜,为何要误本世子?”
秦王世子扬起宝剑来,拼命般劈落在地上,在他脚下的那具无头尸首,顿时间便就四分五裂,鲜血流的到处都是,腥臭味扑鼻而来。
被他当场斩杀的,当然不是历山北,只不过是前来传信的宦臣。
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带来一个坏消息,成为秦王世子泄恨的对象。
伍胥口,失守了!
前日夜里失守的,可是直到现在,消息才传到秦王世子这里。
历山北战死,二十万神武军,能够活命回来的,也不过半数而已。
虽然,燕军同样损失惨重,付出将近十万精锐的代价。
可以说,这是一场惨胜,可是不管怎么说,伍胥口还是失守。
而且,居然丢的这般的快,让秦王世子实在是难以接受。
雁离关的失守,仿若便就在昨日,这条坏消息尚且都没有消化,便很传来惊天噩耗,伍胥口居然也丢了。
秦王世子怒火冲天,再也难以压制得住,便就拔剑斩杀掉传信的宦臣。
可以说,当日万花郡主被刺,都没能让他这般的愤怒。
伍胥口的失守,使得乾、坤、震、巽四州无险可据,成为燕国眼皮底下的肥肉。
从某种意义上讲,大秦北地八州,三分之一疆土,已经成为燕国的囊中之物。
这般极其不利的局面,让秦王世子怎能接受?
“厉山北,无能庸将,大秦的罪人,本世子毁于尔手!”
秦王世子仰天发出嘶吼,此役即便历山北不死,他都要将此人大卸八块,否则难以平息心头大怒。
“怎么办?”
秦王世子有些茫然,那位玉衡府的管家红霞,往日都会在旁出谋划策,可今日却不知道人在哪里?
仲舒子?
这位鲁国素有名望的儒士,听到鲁公卿被刺的消息,昨日便就不辞而别,连夜匆匆的往鲁国赶去,听说是新国君庄慧子传诏的。
孤家,寡人也!
秦王世子浑身泛起冷意,此时他切身的感觉到,全世界都即将抛弃他,此时可以伴随自己的,只有脚下孤零零的影子。
然而,在最深的夜里,即便是自己的影子,都可能离体而去。
那一刻的到来,可能即将不远。
“怎么办,要不要请父王出关?”
秦王世子神色惶然,仿若失魂落魄一般,他实在不敢下此决定,大秦落得这般的局面,还不知道父王如何处罚自己,即便是储君的宝座,怕都是难以保得住的。
而且,父王寿元将至,正在冲击元婴后期,如此的紧要关头,却是怎能被人打扰?
父王闭的可是生死关,若是可以突破境界,寿元再增添几百年,可保大秦盛世永昌,若是不能突破的话,也只有几年的日子。
值此关头,秦王世子实在不想打扰,他也不敢前去打扰。
可是,当前的局面,已经完全的失控,不是他可以掌控的。
“来人,传风月公和血勇公。”
秦王世子深吸一口气,偌大的大秦王城里,此时可以打出的牌,实在已经屈指可数。
“王世子,可是传唤我们?”
然而,在他的话语刚刚落下,却见在殿门外的方向,有两道人影陆空而来。
这时候,在大秦王城的上空,一轮烈日冉冉的升起,金色的阳光洒落而下,照耀的那两道人影身上,立即显现出他们的模样来。
说曹操,曹操便到!
这两人,不正是风月公和血勇公?
秦王世子满脸的欣慰,立即便要迎上前去,可当他看到两位国公身后时候,脚步便立即的停下来,那张脸在瞬间凝固起来。
却见,在两位国公的身后,还有一道人影静静的走来。
这人披着血色长袍,白眉白发,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皱纹,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冰冷,他嘴角微微的掠起,露出邪魅的笑容来。
此人不是别人,居然是他的弟弟,也是大秦国的二公子。
正是,刺血公子!
“你……你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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